韩濯神色微动,心中已经明白几分。
账册一日还在长公主殿下手上,这些世家便一日不敢放肆。
至于长公主殿下在金銮殿上做出的承诺……作数自然作数。
忠君微国者自然能留下性命。
只是作恶之人,不可能一夕之间悔改,多的是机会将他们一一除掉。
……
午时,司空默传来消息,他与凤致生擒了楚翰宁,余下不足四万的定北军投降,他与凤致正押着楚翰宁回京。
至此,楚家再无翻身机会。
书房内,晏姝放下手里的案卷,微蹙的眉心舒展开。
为了不令京都动荡又能除掉楚家,她迂回布局长达数月,到如今,终于将楚家这个祸害给除了。
与上辈子那场令京都百姓死伤无数到内乱相比,此番扳倒楚家能称得上不费一兵一卒。
不枉她布局多时。
韩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不经意看见长公主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长公主气势逼人,寻常大多时候他们都会因畏惧她的气势而忽略了她的绝色姿容,且韩濯回想了一番,他似乎从未看见长公主如此真心的笑过。
这笑容很纯粹,不掺杂一丝其他情绪,美的让人心惊。
韩濯禁不住有些失神。
“韩濯。”
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韩濯连忙收敛心神,便见长公主从书案后绕出来。
晏姝拢了拢身上的披帛,淡声道:“去楚宅。”
韩濯微怔,应了一声,随即急步跟上。
半柱香后,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路行至楚宅正门。
楚宅正门昨夜便被禁军团团围住了,满身煞气的禁军围在此处,路过的百姓骇于其威严都远远避开,周围没有一人。
晏姝从马车上下来,禁军齐齐跪地。
晏姝抬手让他们起来,神色平静冷淡:“动手。”
训练有素的禁军立即迅速进入楚宅,不多时,府内就响起了楚家人慌乱的惊呼声。
晏姝静静的站在楚宅大门前,看着眼前这道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朱门,眼眸微沉。
盘踞在京都百年的楚氏,从今日起,便再也不存在了。
“呜呜呜——”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放开!我家老爷可是官!我定要让他治你们的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老爷一直不回来?”
禁军押着楚家人出来,衣着华贵的妇人、贵女多数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除了迷茫只剩下惊惧。
楚宅被禁军团团包围这些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聪明的人虽然已经猜到楚家定然是出事了,但却也不敢深想。
楚家可是百年世家,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覆灭呢?
怎么可能!
楚家嫡系的人哭喊的倒是十分克制。
二房与大房的人紧挨在一起走出来,几个楚家未嫁的姑娘哭的双眸红肿,秦氏在看见门外那道身影时,顿时明白了。
翼儿说的没错,楚家彻底完了。
楚家嫡系与旁支的人加起来足有千人,刑部大牢恐怕关不下这么多人,晏姝略一思索,道:“除了楚家女眷及十二岁以下的男丁,其他人都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她话音落下,周围哭声再次攀至一个新高度。
晏姝清冷的目光扫过这些人,面色没有半分变化。
禁军很快将两拨人分开,清点过后发现,除去五百名左右的下人,楚家年满十二的男丁只有一百三十多人。
女眷及十二岁以下的男丁足有四百多人,其中大半都是妇人。
也就是说,楚家已知人事的男子,平均一人有两三个妻妾,子孙成群。
晏姝沉默了一会儿。
一旁的韩濯小声嘀咕道:“这楚家人可真能生啊。”
晏姝心中暗暗附和。
只可惜,生了这么多,有出息的却没几个,都是平庸泛泛之辈。
晏姝只留下了二三十名禁军,命其余人押送楚家男丁往刑部大牢,楚家的寻常下人送去牙行,人一拨一拨的离开,最后只剩下楚家女眷、幼儿等人。
楚家嫡系的大房夫人被几个姑娘搀扶着才没有腿软跌倒在地,她怔怔的看向晏姝,苍白的唇张了张,声音细弱,“殿下,楚家……要被抄了吗?”
晏姝对女子总是多了一分宽容,她眉间的冷意化了大半,额首道:“楚家多行不义,诸位早该知道有这一日。”
“皇上开恩,手上未沾无辜性命者可留下一条命,你们可先住进隔壁荒废的空院,三日之后待查明情况,就会放你们离开。”
楚家女眷等一众人啜泣声乱了。
大房夫人脸色又白了一度,犹豫挣扎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道:“那、那老爷他们呢?”
“本宫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这么说,夫人可明白了?”
楚家女眷哪能再听不出晏姝话里的意思,齐齐悲恸掩面哭泣。
秦氏也揪着袖子掩面痛哭,似不经意的挡住她身后的人,就在这时,一阵疾风逼近,一只手猛地从秦氏左肩擦过,一把拽住了她身后之人的衣领。
秦氏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这是做什么?”
师玉衡连余光都压根没给秦氏,目光一瞬不离的盯着被他拽住衣领的……丫鬟。
冷声道:“出来!”
那丫鬟低垂着头,浑身发颤的躲在秦氏身后,直往秦氏身后贴。
秦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护着丫鬟,怒目瞪着师玉衡,斥骂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的丫鬟动手动脚?”
她余光扫向一脸平静的晏姝,想到什么,更加愤怒,“你是长公主的人?!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就算你是长公主的人也不能如此放肆,我的丫鬟清清白白,你这么一动手,她日后如何嫁人?”
师玉衡总觉得脸上好像溅了几滴秦氏的唾沫星子。
他脸皮抽动着,忍着将人放开的冲动,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扯出来,冷笑道:“此人到底是丫鬟还是小厮,要验明正身才清楚!”
说着,师玉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扯那丫鬟的衣襟,只听“刺啦”一声,那丫鬟的衣襟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
在场男子下意识地回避,但余光却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惊呼,“这、这丫鬟的……怎么如此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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