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刃一刀刺入他的胸膛没有拔出。
转过身命令道:“将他绑在巨石上,沉塘。”
秦芙受过的苦,时隔三年,她终于可以百倍讨回。
厉荀站在她后面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在沈炜路过他身旁时,他嫌恶地蹙眉,“走快些!”
他催促,侍卫便像是逃一样的跑出了殿内。
“陛下回宫吧!我累了。”
侍卫走后,沈清河也毫不留情的赶人。
……
扶风国
夜色如墨,皇宫内却灯火通明。
崇德殿内,太监宫女们脸色苍白的忙前忙后。
后宫嫔妃跪倒在床边,眼神哀戚,最终不断传出抽泣声。
皇帝薨了。
未曾留下遗言亦未遗留下任何圣旨。
独孤稚站在殿前,听着侍卫长的回禀。
“什么?让他跑了?”
五万兵马居然没有困住独孤祝臣,可见风影卫有多特殊。
“罢了!”
独孤稚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走进殿内。
看见殿内后宫嫔妃哭成一片,独孤稚烦躁的揉了揉头,“都出去吧!我想陪父皇说几句话。”
嫔妃们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起身走出了宫殿。
关上门那一刻,独孤稚左眼留下一滴泪,声音像是呢喃:“父皇,您爱肃皇贵妃入骨,却不知母妃也爱您入骨。”
“为了爱您,母妃哄骗外祖一家为您卖命,”他眼中恨意并现:“她只是与肃皇贵妃走得近一些,有什么错?因此便要将她置于死地?您该死!”
他低头,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曾经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霸主,此刻毫无生机,安静得可怕。
所有恨意瞬间释怀!
“罢了!现在你应是见到她了,你的罪该与她去说。”
他抬手,缓缓为皇帝盖上白布,转身离开了寝殿。
殿外,太监宫女都跪着等待他的吩咐,他看了一眼,淡淡的说,
“陛下驾崩,举国哀悼,通知百官来崇德殿。”
七日后清晨。
独孤稚坐在墨金龙撵上缓缓向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跪拜在地的百官。
初升的日光洒在他金色的龙袍上,泛起淡淡的光泽。
到最高一阶时,龙撵停下。
太监尖锐的嗓音在整个太和殿前回荡:“百官叩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高呼,声音震天。
独孤稚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的目光冷冽而威严。
“朕今日登基,五品以上官员应全部到齐,为何有人未到?”
一抹光打在他的脸上,威严而神圣。
楚怜的父亲楚轩出列跪地义正言辞的答道,““陛下,归德郎将宇文鹭今晨上朝时大放厥词,未免冒犯您,被微臣拉下去杖责了。”
“传宇文鹭!”
独孤稚嘴唇轻启,不多时,被打得气息微弱的宇文鹭便被带到丹壁下,被侍卫狠狠丢在地上。
“朕想听听,你今晨说了什么!”
宇文鹭趴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听见独孤稚的询问,他冷笑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乱臣贼子,也堪为帝?”
他抬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宸王殿下关爱黎民,雄才大略,他才当是真正的天子。”
独孤稚,目光如炬,他盯着宇文鹭,半晌才开了口。
“哦?”他冷笑一声,“扣下赈灾粮豢养私兵便是关爱黎民,逃至襄阳称王称帝便是雄才大略?”
“宸王殿下乃是真君,他如此做也是为了日后扶风的大业着想。”
“你口中的大业便是让百姓灾后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有用的人征用,无用的人杀了?”
面对独孤稚的质问,宇文鹭将头骄傲的抬起,并没觉得不妥。
“自当如是!”
高台上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冷声道:“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普通百姓每日劳作而成,若人人都去行军打仗,后方谁来供给?”
宇文鹭语塞,脸色复杂起来。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独孤稚眼中浮现杀意,“不知感恩,还有如此谬论,实在该杀!”
听到该杀两个字,宇文鹭终于慌了,颤颤巍巍的求饶:“陛下,臣知错了,还请陛下开恩呐!”
独孤稚漫不经心侧头看了一眼初升的旭日,轻描淡写的说:“拖下去,斩首示众。”
太监拖着宇文鹭远去,一路上鲜血滴在青石板上,蜿蜒曲折。
百官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百官们看着宇文鹭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敬意。
新皇杀伐果决,关爱民生,是为明君。
高台上的青年轻轻抬手。
“入殿吧!”
太和殿内
谏议大夫一身正红色官服,头戴花翎,率先一步出列。
“陛下,初登帝位是否要广开后宫,进行选秀,充实后宫尽快诞下更多皇嗣。”
闻言,楚轩出列,躬身行礼。
“也应尽快册封皇后,安定后宫。”
楚轩话一出口,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毕竟他有从龙之功,且独孤稚后院如今只有楚怜一人,皇后之位定是落在楚家头上,这是莫大的荣耀。
丞相想出来说话,一时也想不到说什么。
墨衣帝王陷入了沉思,像是在认真的思考楚怜的提议,朝堂上一时没了声音。
半晌,独孤稚才像是决定好了什么一般,垂眸看向楚轩。
“楚将军说的是,”青年看向身侧太监,坚定开口:“朕之发妻沈氏,品德高尚,才貌双全,更是为皇族诞下一子一女,功不可没,即日起,封为昭穆皇后。”
昭穆,亦是朝暮,朝朝暮暮。
太和殿外,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独孤玥站在殿前,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内,终究还是转身回了寝宫。
合欢是知晓独孤玥的心事的,也是因此她才会得独孤玥的青眼。
主子难过,她自然要分担一二。
“公主,不必伤怀,你忘了前日探子来回报什么了吗?王妃已在西晋封妃,如此不洁的女人,陛下若是知晓,一定会收回圣旨。”
独孤玥眼前一亮,方才她倒是忘了这回事。
长乐宫
独孤稚刚下了朝便被请来,有些烦躁。
“皇兄,你可知皇嫂如今在西晋国后宫?”独孤玥直奔主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独孤稚转过身,看着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玥儿,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独孤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和嫉妒。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甘和愤怒,猛地站起身,有些失控。
“皇兄,所以你知道她在西晋受封了元妃?”
独孤稚微微皱眉,他想杀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可面前的,终究是自己相依为命十多年的亲妹妹。
“玥儿,不该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好吗?”
尽管独孤稚已经尽量克制,可还是极其冰冷刺耳。
独孤玥觉得如坠冰窖,转过身淡淡的说:“皇兄,玥儿累了。”
“那你好好歇息。”
说罢,独孤稚转身便走,行云流水没有一步停顿。
等殿内只剩下她与合欢,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元妃?”她抽泣着,将拳头蹿紧:“一个破鞋也配当原配?可笑!”
合欢上前几步,想去搀扶独孤玥。
却被独孤玥一把甩开:“昭穆皇后,与她朝朝暮暮!我偏不让。”
独孤玥发了狠,疯狂地将寝殿内的东西琉璃明珠狠狠挥落,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
她像只失去了理智野兽,连合欢都吓得出了宫殿。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在殿内,还有一地的碎片。
她赤足踩在瓷片上来回踱步,鲜血睡着瓷片在赤金的地上缓缓流淌,她却丝毫不觉疼痛。
“朝朝暮暮?”
她的心在滴血,可那人却从不知。
“皇兄为何永远看不到玥儿?”她低声呢喃,可是大殿空空,没人能听得到。
合欢进来时,独孤玥已经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