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与章家联姻这种重要场合,覃念露若是能以秦宴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就相当于秦氏承认了她未来儿媳的名份,这对贺家来说是重中之重。
毕竟双方门第差距太高,贺博轩生怕哪天秦宴腻了覃念露,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如趁着双方还有利益牵扯的时机将名份做实。
贺梦岚也想到了这一层,面露赞许之色,忍不住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她的露露天生就是个贵夫人命!
哪怕温芷菡搅黄了露露和顾言风又如何?
露露转头就能寻一个更好的!
贺逸然则是抿唇不语。
他自诩心胸宽阔,这辈子和露露注定无缘,只希望以哥哥的名义守护她,亲眼见证她的幸福!
在一众贺家人期盼的眼神中,秦宴眉头都拧了起来,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含含糊糊地应付:“再说吧。”
贺博轩和贺梦岚倒还好,贺逸然的脸色却顿时垮了下来,双眼好似能迸发出火光。
秦宴这是什么意思?
露露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难道连一个名份都不愿给?
“妈妈,舅舅。”覃念露柔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笑容,“阿宴最近很忙,我们还是不要为这种小事麻烦他了,而且我和阿宴在一起没多久,不着急见家长。”
贺博轩哪能不着急?
他都快急死了,但面上还是讪笑着说好。
覃念露温婉地笑着,为秦宴倒了杯酒。
她的眼底却阴冷一片,没有半点笑意。
不管如何,名份还是越快订下越好,她的真实身世瞒不了多久,越拖下去变数越多,哪怕使点手段,她也得坐稳秦少夫人的位置!
秦宴不知她行踪所想,见覃念露这么通情达理,满意地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倒没有贺家人想的那么深。
他烦的是和章家的联姻。
章家在g省人脉广泛,而他缺的正是这些人脉,双方强强联合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坏就坏在秦菲不识好歹,整天闹着不肯就范。
秦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秦菲性子越来越野,他只好将人关在家里,防止她跑出去就没影,或者跑去章子晟面前乱说什么。
但凡他有第二个妹妹能嫁去章家,他都得好好给秦菲点颜色看!
至于覃念露所说的……他脑中不自觉闪过温芷菡那张过分惊艳的脸,冷笑一声,确实很有勾人的资本!
顾氏和周家也确实难缠。
但他狙击覃氏这么久,那两家都没有下场的意思,想必是准备观望或者干脆就不打算出手。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漂亮的女人好找,撞上强劲的商业对手可就不妙了!
他抿了口酒,嘴角勾起一个邪笑。
记忆中,顾氏搭上通天车是几年后的事情,目前不足为惧,周家一直安居一隅,虽然稳坐g省珠宝行业头把交椅,却没有对其他行业的涉猎,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背后那层政治背景。
但政治背景这东西,周家有,他也有。
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
………………
温芷涵在谢家小住半月有余,一边研究谢安安和阎无的病症,另一边派人盯着云城的情况。
暖房里,谢安安支着下巴,有些发呆地看着她翻动记录一本脉案。
外面是一片天寒地冻,暖房里是四季如春,桌上摆着两盘散发着热气的栗子糕,谢安安却食欲缺缺。
就在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午觉之时,暖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小姐……”
管家扣门而入,肩上还粘着些许浮雪,看了看谢安安,又看了看一旁的温芷涵,欲言又止。
温芷涵有所察觉他的异样。
姿势从容自若地放下笔。
嗓音清冷中又透着一丝威严:“有什么事直说。”
管家一怔,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只觉得这位神医的气势愈发凌厉了。
谢安安小脸一板,“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在菡姐姐面前不必遮遮掩掩的。”
管家定了定神,尽量简练地将事情说出来:“是谢澜小姐,一大早要拜访先生,您知道的,先生此时应该在公司,但谢澜小姐不见到先生不肯作罢,干脆便说神医是……”管家用余光瞥向温芷菡,见对方神态如常才继续说道:“说神医是个没有医师资格证的骗子,如果先生不出面处理的话,她就要向公安部门反应这件事。”
管家一口气将剩下的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子,暖房的门口就又进来一个人。
这是贴身负责谢安安饮食起居的保姆阿姨。
“大小姐,管家。”保姆阿姨擦了擦刚刚小跑出的冷汗,小心翼翼说:“谢澜小姐报警了,大房的先生和太太也……”
谢安安先是脸色一黑:嘀咕道:“妈的,岂有此理!”
“谢澜是不是有病?”
然而她话音一落,门外却传来一道暗藏怒意的女声:
“谢安安!我本来都不打算管你了,你愿意信那个假大夫就信。我父母听说你身边有个坑人的庸医,担心你出事受骗,第一时间从老家顶着风雪赶过来,你就这么和她们说话?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谢澜走在前方,推门而入。
她没有选择落座,而是向前两步,站定在温芷菡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容貌绝美的女孩。
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得闻声赶来的阎芜巴掌都痒了。
谢澜身后是一对年约五十岁的中老年夫妻。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剑眉星目,五官和谢维有那么三四分相似。
女人身量消瘦,眉目温和,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此时正关切地望着谢安安,从进入这间房间开始,她的眼中仿佛就容不下旁人了。
这对夫妻正是谢维的大哥大嫂,谢澜的亲生父母。
“安安。”孔慧和蔼的嗓音缓缓说道:“你出了事怎么不告知自家人呢,要不是阿澜讲明前因后果,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孔慧一脸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