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没钱？不对吧，你姥过世的存折不是在你手上吗？而且你住你哥的房子也没地方花钱。”
“我哥收住宿费呢。”
“才八百，那也算钱？”
“我有别的事。”
“哼，你这孩子就撒谎吧！又花在男朋友身上了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
“……”
“还剩多少？”
“什么剩多少？”
“别装傻，我问你存款！”
秦玉兰抓紧了手机，压低声音，“存款还有多少，给我打三万过来。”
“三万？你要钱干嘛？”
程韵皱眉，她妈之前管她哥要过，要的是五千，到她这就成了三万。三万，可不是小数目，是杨秉昆那边出什么事了？
“你杨叔他被开除了！”
一提这事秦玉兰就头疼，可不提，三万块需求她解释不清，程韵更不会松口。
她的这对儿女，在对待她上面有多冷，她是最清楚的，可秦玉兰从不会反思自己，只一味指责程韵程莱，是他们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至于她要履行的义务……哼，她给他们生命，给他们一口吃，就是天大的恩！
他们的命都是她的，孝敬她也是应该的，要不是雨一直下，老二又太小，她是真打算杀到a市，她大女儿手中有钱，老太太给留了不少，她得挖出来。
“现在我们家四张嘴要吃，你妈我也是没办法，不然万不会求到你那边去。”
“好闺女，你还没毕业，用钱少，你接济妈一点，你弟弟那么小，他得吃饭。”
“他吃饭就让杨叔去挣，我又不是他爹。”
程韵语气平淡，对她这个妈都没什么感情，更别说那个便宜弟弟了。
可她妈却不干了，“这叫什么话，秉昆不是你爹，小鹏就不是你弟弟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程韵：“好好好，我不孝，我挂了。”
秦玉兰：“你小心逼急了我去告你！”
“告我？”
“告你不履行赡养义务！”
秦玉兰恶狠狠的，她以为她这威胁能有用，却不想程韵听了直乐。
“我义务？我还没毕业，法律也不能强行让没收入的我赡养你，再说你有老公有儿子，我一个没出嫁的女儿，轮得到我赡养？”
“那你也得给钱！你不给，我就找到你学校去，你说法律制裁不了你，那舆论呢？要是你们大学的校长老师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家伙，我看你能不能毕了业！”
秦玉兰继续加码，她倒不说她用这一招去威胁程莱，只单单针对她，程韵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要去就去，我早几周就退学了，他们怎么想我，我都不在意，只是你折腾一趟的车钱别想让我出！”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也是贱，就多余提醒秦玉兰，理她干嘛？她要是个像样的，即使不管她和她哥，姥姥去世，作为女儿也总得回来，她回来了吗，没有！
她要毕业了，她没话；要找工作，她没话。只要电话打过去，不是嫌烦，就是要钱，这样的妈，她没有必要顾念。
程韵咬着牙，将气通通发泄给了木头，“咣咣咣咣”，她在楼顶劈木头，另一边，秦玉兰也在发疯跺脚。
“反了反了！一双儿女全反了！”
“怎么，程韵也没钱？”
“呸！她可能没有？她就是心里没我，不心疼我这个妈罢了。你也是，什么时候失业不行偏偏这个节骨眼失业，欢欢是个女孩，吃差点穿差点无所谓，小鹏可是你金金贵的儿子！剩下半罐奶粉，最多维持七天，七天后呢？你儿子要是饿死了，都是你害的！”
秦玉兰歇斯底里，杨秉昆脸一红，也叫了起来，“是我想失业？今年大环境不好，多少老技工都下岗了，更别说我，本来班就是顶别人的……行了行了，还是快点搞钱，你闺女没戏了，你朋友呢？还有，奶粉的事先后稍稍，房贷怎么办，不还贷，咱家住哪？”
“去买四张车票吧。”
“嗯？”
“我们回a市，我闺女那，还有套不小的房子呢。”
“叽哩哇啦。”
“叽哩哇啦。”
程韵半夜被吵醒，劈完了木头，搬到壁炉柜，程韵就回屋睡觉去了，等她起来，楼道内外都乱成了一锅粥，室内黑乎乎，电缆没修复，停电就得不到解决，几家有孩子的家庭没法做饭，孩子饿的嗷嗷哭，结合屋外的雷声，就好像恐怖片。
“这可怎么办？电缆坏了，外面都是水，就是找电工来修也没法修啊。”
“就是，我家没有煤气罐，开不了火，孩子饿坏了，我连个泡面都没法煮了给他吃。”
“这雨不对劲啊。”
“何止雨呀，你不觉得气温也降低了吗？”
外边楼道，六楼和二楼的大妈聚在一块，一人披着个大衣，正抱怨着，六楼大妈的丈夫就穿上雨衣，穿上雨靴，拿着手电筒，准备出门。
“志扬，你去哪？”
“超市，家里菜没了，肉也没了，再这样，别说孩子，大人也要饿肚子。”
“是啊是啊，我家也就剩一点挂面了。”
“哎，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买点东西？这雨谁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不提前备货的话，一家人都得饿死！”
“对对对，我们得出去，志扬啊，你等等，我和你一块去。”
说话间，又三四个男人出来，程韵在监控里瞧着，他们都穿上了雨衣雨靴，拿着手电筒，欲往最近的超市进发。
算他们有远见，可惜……
“轰隆隆隆。”
剧烈的雷声和闪电划过天际，风大了，雨大了，男人们走到一楼，一楼都溺了。
吴老太拎着个盆不断往外舀，撇出去的还不如它进的多，吴老大和吴老二也是，制止不了水倒流，就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什么幸福小区，我看是大便小区！大雨下了多少天，物业愣是不出来放个屁！”
“这他妈一天天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水漫金山，屋里停电，是不是要世界末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