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一声声长吁短叹,让在蒲团上打坐养神的清溪有些烦躁。
清溪微微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长春!心性怎的如此不定?!”
察觉到师傅的不悦,长春连忙抱拳作揖:“师傅,这不是担心灵风师弟嘛…这都这么久了,泉石师叔还不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哼!你还知道担心?早知如此,昨日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于我?还是宝灵有眼力见!不然这事情你还要瞒我多久?!非要酿成大祸才要我来给你兜底嘛?!”
长春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弟子愚钝,不像师傅一般深谋远虑!没想到这背后的凶险!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傅责罚!”
“呵…责罚?你倒真是该罚!”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清溪的手上,令他微微侧目:“看样子差不多是未时了。这样吧,宝灵、还有他带出去那几人。应该都有地吧?他们去搜山了,无暇顾及农忙,你去把他们地里的活干了,红薯这几日得赶紧挖出来下窖了。哼……你闲着也是闲着,莫要在此地扰我清净……”
“啊?师傅……这……”
“这什么?还不快去!”
清溪拂袖一挥,屋内顿时一股阴风将长春吹出门去。
在屋内的清溪重新闭上了眼,心中腹诽:“这张脸…太碍眼了,视之乱我道心啊……”
…………
“小妹妹,你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出去嘛?阿嚏!我……我太冷了……你这什么火折子能不能让我拿着?火虽然小了点,但也能将就一下,我实在太冷了……欸对了!你听过卖女孩的小火柴吗?不对不对!卖火柴的小女孩!”
“不知!”
苏桉阳一路被这陌生男人问得有些烦。而且他说的话有一大半是她听不懂的话语。什么“手机信号”,“索道”,“葡萄糖”,“碳水能量”,“穿越”,“大帝之资”啦,诸如此类,只让苏桉阳感觉莫名其妙。
然后就是一路喊冷喊饿,更加让苏桉阳鄙夷。一个大男人,走两步就如此这般,我这个小娃娃还没喊呢!真是个废物!怪不得会被家里人扔到这鬼地方,就算不得疯病,也是个废人!
倒是这男人很是自来熟,只是自顾自说着,也不管苏桉阳是否理会。不过苏桉阳倒是从男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他的名字:陈新展。至于其他,苏桉阳全当他在说废话。
又是一段路程,地下的寒冷和潮湿让男人终于撑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小妹妹,走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感觉你也没个方向?你不会在乱走吧?”
苏桉阳闻言有些恼怒:“不然呢?这鬼地方……我又不知道怎么出去,不乱走怎么办?黑灯瞎火的,怎么分的清东南西北?”
“那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啊,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耗尽能量,而且长期没有能量补充,我们继续消耗迟早会休克的!”
“什么休克?哎呀!你好烦啊!都说了不知道!要不你别跟着我,自己去找出路!”
说完又神色黯淡了几分,喃喃自语:“要是能分清南北就好了,说不定能找到出路活下去……”
“什么意思?分清南北就能出去?”男人听到苏桉阳的喃喃自语,不过听的不真切,所以急切的追问到。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就出去了!”说着,苏桉阳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泉石说南边有个红莲,找到红莲,然后顺着水流往北游就能回到那个水潭,说不定泉石大发善心,在哪里等我,没有将绳子收走呢。不过……呵……我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啊……”
什么泉石,什么红莲,男人的耳朵全部自动排除,只提炼出了有效信息:“所以分清南北就能出去对吧?!那你为什么不做个指南针?学校连这个都没教过你?”
“指南针?是何东西?法器?”
“指南针你都不知道?”男人一脸不可置信,他很难相信有人会没听过指南针,这东西就算幼儿园都会教吧。
不会真他妈的是穿越了吧?
算了,先不管那些,先出去再说。
“你有没有发卡,或者针之类的金属?就是铁。”男人看着苏桉阳稚嫩的脸,怕她听不懂金属这个词,还补充了一句。
“针?”苏桉阳想起之前咬泉石的手,那时候她神使鬼差薅下来一根,“有,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苏桉阳一只手在怀里翻找起来。翻了好一阵才找到。
“呼……还好没被水冲走。不过可惜这本清心咒了……”翻找的时候她拿出了怀里的书,看着被水浸湿而字迹模糊不清的清心咒,苏桉阳十分惋惜的说到。
“刚好!你还有纸,我就不用撕我的钱了!”
男人拿着针,将苏桉阳手中的清心咒在中间没被浸透的地方扯了一小块下来,然后将针顺着苏桉阳头发的方向,在她头上摩擦起来。
“你干什么!”苏桉阳一把将男人的手打开,一脸愠怒的质问。
“别动!这叫摩擦起电!你还小,没学过这个!”
之后男人在地上找了个小水洼,将纸片小心翼翼的放在水面不让其沉没。然后万分小心的将针放到纸面上。喃喃自语道:“希望这鬼地方磁场别紊乱啊……”
苏桉阳看着男人谨慎的样子,有些好奇。也跟着男人趴在地上看了起来。
然后……苏桉阳表情逐渐肃穆起来。
“这…这是哪家的功法?不掐诀,不行炁,便如此奇妙?”
“这啊?这叫科学的力量!”男人一脸得意的说着,“看到没,这针尖指的方向,就是南边。”
苏桉阳闻言自言自语:“科学?未曾听过此门派啊,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拜访一番……”
“现在知道方向了,咱们往哪走?”男人看着苏桉阳震惊的表情,很是受用,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南边,朝这个方向走吧,若是运气好能找到那红莲,说不定,仅仅是说不定,便能出去……”
“说不定也好啊!总好过乱走!出发!”
苏桉阳看着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男人,一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