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兰听陆默和胡三桶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知道了梅韵为周申义所害。
说实话,她并不惊讶。
周申义害死的人,又岂止梅韵一个。
他本来就是那种为了自身利益,不顾他人死活的人。
流放犯人他不能动,否则会被官差问罪。
那么梅韵无疑是他最好的下手对象。
事实也正如他预想的那般,官差无暇顾及梅韵的死活。
而流放队伍里,甚至没人留意到梅韵的缺席。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林雪竹没接胡三桶手中的银子,只淡淡道:“麻烦你们把人埋了吧,这银子,就当是梅韵给你们的安葬费。”
梅氏姐妹,虽然做的事情不怎么样,但两个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
尤其是梅韵,人都死了,就给她个埋骨之地吧。
胡三桶对林雪竹千恩万谢,转头去找两个哥哥了。
兄弟三人迅速挖了个坑,将梅韵埋了。
然后才打开小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银子。
虽然都是碎银,但足足有三两之多!
胡一桶很珍惜这些银子。
毕竟,他们兄弟三个刚走上流放路时,身上只有几个铜板。
现在这无异于是发家致富了。
胡一桶给两个弟弟一人发了一两银子,并嘱咐他们小心保管。
这是他跟雪竹小姐学的。
当时雪竹小姐怎么说的来着?
啥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
他觉得很有道理。
兄弟三人忙完,流放队伍里大部分人都启程了。
林家习惯性坠在队伍最末尾。
路越来越好走。
中午时分,流放队伍进了一片树林。
这树林很大,预计还要走一下午才能走出去。
官差照例给众人分了馍馍,大家各自找阴凉的地方吃。
吃着吃着,突然听见啪唧一声。
接着,有个男人腾地跳了起来,发出了惊天尖叫。
“蛇,有蛇啊,蛇掉我脑袋上了!”
他这一叫,把其他人也吓得跳了起来。
大家纷纷看向男人的方向。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众人背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那条掉在男人头上的蛇在地上不断扭曲盘旋。
而男人靠着的那棵大树的树冠上,还缠绕着十几条花色各异的蛇。
众人见此情景,忙不迭往自己头上看。
这一看,更是吓得众人毛骨悚然。
这一片几乎每棵大树上,都挂着几条到十几条不等的蛇。
数量之多,种类之丰富,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幸好林家人都在马车上背着人吃中午饭,所以没受到这样的惊吓。
林雪竹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她看的时候,正是众人疯了一般往树林外跑的时候。
林雪竹赶紧让严大等人牵好马,别冲撞了人。
等人跑的差不多,她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好家伙,这是进了蛇窝了。
林雪竹赶紧冲旁边的马车喊:“叔叔婶婶,你们需要蛇骨蛇胆蛇油什么的入药吗?需要的话,别错过这个好机会,挑一些咱们砍了带走啊。”
林成尧和蒋琪霜从挑开的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顿时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不得不说,大侄女的话有些道理。
这么丰富的蛇群,错过了可就不太好遇了。
而刘奎在听见林雪竹喊的话后,则是无奈地冲天上翻了个白眼。
这林娘子,天下就没有她害怕的东西了是不是?
看看其他犯人,见了蛇都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
只有她,还有心情考虑什么蛇胆蛇油!
他正想着,就感觉到一阵风吹来,树上的蛇开始劈里啪啦往下掉。
这景象,惊得他匆忙大喊:“林娘子,赶紧撤出来,这里面有不少毒蛇。”
“知道了!”林雪竹应了一声,这才让严大等人赶着马车出了树林。
他们离开之后,又陆陆续续有蛇从树上掉下来。
甚至还有从树叶下方和土洞里钻出来的。
林雪竹见了刘奎,问道:“官爷,你们之前押送流放犯人,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从没有过。”刘奎又是诧异又是不解。
林雪竹想了想,她前世看过的动物世界。
蛇类结群出现,要么是冬眠时期,大家抱团取暖。
要么是结束冬眠后的交配期,为了方便挑选配偶。
可现在已近秋天,应该不是动物的交配期。
而且无论是冬眠还是交配,都应该发生在同一品种的蛇之间。
总不能这么多品种的蛇,想来个杂交吧?
林雪竹想了想,觉得如果排除人为因素,就只有一个可能——要地震了。
可是,她不记得小说里写过地震的桥段啊。
而且,如果这附近,原本就有大量的蛇存在,刘奎来来回回押送犯人,不可能没见过蛇。
莫非,这些蛇,都是人为投放在这里的?
可谁会这么无聊,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林雪竹想了一会,没有答案。
于是扭头问元修,“夫君,竹签扎蛇,你会吗?”
元修淡定回答:“可以试试,就当操练。”
打蛇打七寸,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精准度,可不就是绝好的操练机会嘛。
林雪竹听了元修的话,又暗暗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男主就是男主,到什么时候,都比男配更努力更能卷。
既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陆默,准备。”
就听元修一声令下,数不清的竹签从两个方向不断地射向蛇群。
有的蛇死在了地上,有的蛇被从树上射下来。
总之,在官差和犯人们震惊的目光中,元修和陆默转眼间就杀了几十条蛇。
严大带着胡家三兄弟,一人拿了一根长竹竿,站在树林外围挑里面的死蛇。
甚至于挑着挑着,严大还对元修和陆默说了句,“杀外面的,外面的好找。”
元修和陆默也是配合,严大说杀外面的,他们就将射杀的距离缩短,方便他们四个寻找。
不多一会,严大和胡家三兄弟就捡回来一大筐五颜六色的蛇。
严大把筐放在林成尧的车上,粗嗓门道:“二老爷,你看看这些能用不?”
林成尧只往筐里瞅了一眼,就头皮发麻,整个人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蛇,蛇不同,药,药效不同,得,得挑拣。”他磕磕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