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玄奘等着随城门官行进,到了宫门前,又有黄门官引路。
将那马匹,行囊,一应物件交与专人看守。
一路畅通无阻,终是到了那金銮殿前,玉石阶处。
几人稍整衣冠,又取了通关文牒,等候通传。
玄奘目光正且直,只是瞧着前处,自有一番气象,想着这车迟国敬道灭僧,国王约莫着是个极端的。
瞧这大殿倒也大气磅礴,那殿前石兽也是威风八面。
却不及这人心小肚鸡肠。
金銮殿中,国王端坐龙位,听着那下方臣子奏来,心思不定。
“陛下,那东土大唐,非小国也,其在南瞻部洲,统定四方,号曰中华,听闻其皇帝有纳海胸襟……”
太师娓娓道来,听得一众朝臣哑然。
他们还从未见过太师如此夸赞一国,扬其名,传其威。
“太师的意思朕明白,既是大国来的,又路途遥远,敢跨洲行进,必是有些本事的,若真是如此,朕自当放行!”
国王淡淡说道,说来说去,就说了一个对方来头不小,势力甚大。
总结起来也就几个字,惹不得。
他也不是什么无道昏君,又岂会看不清形势,只是这真假未定,一切尚未可知啊。
“国师呢,来了么?”
国王抬眸问道。
想着待会见面的情景,嘴角又是有些压不住,这道士见和尚,妖精对妖精,有意思了。
还真是少见的场面。
心中有此念头,那眼中却是淡漠如常。
“禀陛下,已派人去请,想来一会便到!”
太师躬身答道。
“国师大人到!”
殿外,一道高喊,由远至近,众朝臣回首以望,果见那三道身影大步而来。
袖子生风,容颜自威。
不时便至殿前,正是那虎鹿羊三位大仙。
经过玄奘等众时,三国师也是频频侧目,瞧着这阶前站定的和尚妖精,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想起松白道长的话,心中也没什么惊与慌。
“陛下,唤我等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虎鹿羊三仙对着国王微微拱手,随后从容问道。
“国师稍候,且让那东来的和尚妖僧进殿,朕请国师来可是有大事求助啊!”
国王起身诚挚道。
眼神示意让玄奘等人觐见,又让人搬了椅子,着国师就座。
这才坐下静待好戏开场。
“国师,今儿打东边来几个和尚,说是那东土大唐来的,那大唐远在南瞻部洲,距此不知有多少里也。”
国王轻声开口,话语微顿,瞧见三国师茫然疑惑的神色,脸上笑容更甚。
“今儿是想请国师辨一辨真假,若是真的,这一路走来,跋山涉水,定是逢了不少妖怪,没点本事,到不了这里。
若是假的,国师稍施手段,也能叫他显露本相,不至于让人蒙蔽了朕,如何?”
虎力大仙听国王言罢,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想着要是分个真假,倒也不难。
不疑有他,随即便点点头。
玄奘等也恰好到了殿前,一声传召后,便径直入了殿中。
“和尚,你说你们是东土大唐来的,你可知那大唐离此多远,其中有多少山多少水,若是答不上来,便是欺君!”
当朝太师见玄奘进殿,不等玄奘见礼,当即沉声问道。
“正是,莫不是哪里山里的野僧,与妖精为伍不说,这又弄个假的文牒,来这骗吃骗喝来了?”
太师旁边又跳出一人,厉声高叫道。
“哎,我说,你们皇帝老儿搁那屁话不放一个,你们一个个瞎蹦跶作甚,你当老猪爱来啊,还骗吃骗喝!”
猪八戒将手揣进袖中,瞧着这几个阵前卒,没好气道。
上来就想给他们下马威,谁贯的毛病?
“放肆!”
“大胆!”
那太师虎目圆睁,身子发颤,语塞道,朝臣齐声厉喝,却是暗暗退后。
实在是猪妖太凶,不是他们胆子小。
“肃静!”
国王微微抬手,看不惯这帮色厉内荏的家伙,眼中闪过一抹不快,敢在朝堂上如此姿态的,可没几个。
他哪喜欢的起来,让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
三国师交换眼神,各自皆是疑惑,一个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着这些当官的也是莫名其妙,怎么没说两句就急了眼了。
“陛下,贫僧自然不是那骗吃骗喝的野和尚,我乃受唐王陛下亲封,奉旨西行取经的御弟圣僧,法名玄奘!”
玄奘被两道质问声说的不喜,即使有怀疑,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他只是入朝觐见,那通关文牒,亦是与那黄门官瞧了,怎滴在这个时候又问起来了。
“这文牒宝印,一应留痕,找个博识的,便能辨别真假,这一路西行,途径诸国,各国的气象,风土人情,贫僧也能说个一二……”
玄奘拿了文牒,递到驾前。
上面的宝印有旧有新,各地气候不一,这时间久了,自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