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练眨眨眼睛,丢出一道符。
正要与白舒柔交换位置去拜,咔嚓脆响钻进每个人耳中。
笑眯眯地青婶子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望向神像。
裂了。
从头到脚,一道狰狞的缝隙快速蔓延,很快将整个石像一分为二,倒向两侧。
“罪过罪过!”
青婶子忙扑在龛下不住磕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只是音小速快,难以辨别。
姜练装作无辜的样子:“婶子,像裂了,还能拜吗?”
青婶子没搭话,仍是磕头。
磕了上百个后终于长长输出一口气,匍匐倒地。
而后站起来掸掉膝盖处的尘土,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能,能拜。”
姜练一脸质疑:“真的可以吗?”
“我看不能,”白朵适时道:“神像裂开是不好的征兆,也许,神不喜欢你。”
这话倒是没错。
没人会喜欢来砸场子的。
尤其是,主人还打不过。
姜练摸摸鼻尖,状似无辜:“我也觉得不详,要不,我还是别拜了。”
“这怎么行?”青婶子急了:“神像只是裂开了,但神在心中,只要心里有神,处处都是神,处处都能拜。”
“我们没有你那么高的境界,”白朵皱眉:“吉兆开心,凶兆避免,这是很正常的。算了算了,我们不拜了。”
“别呀!”青婶子急得拽住白朵的衣袖:“我们可以去别的神像那里拜。”
“别的神像?”白朵狐疑:“那能一样吗?”
“能行能行,”青婶子生怕这两个人转身离开,急急道:“所有神像刻画的都是同一位神,拜哪个都可以。”
白朵不信,却还是看向姜练。
岂料姜练点了头:“好啊,那就去吧。”
青婶子大喜,带着三人穿过窄路一路向上,终于来到一个斑驳、腐朽的小木房子前。
房子一人高,两扇小门有些歪扭,门上铁环生着锈。
一拉,刺耳的吱呀声立刻响起。
姜练走去,便见一塑泥雕立在其中,外貌形象正与之前所见完全相同,香炉、清水也一应俱全。
青婶子崇敬地拜过后招呼姜练:“来啊。”
姜练笑着点头,正欲上前,忽脸色一变,捂住肚子急急道:“肚子疼,你们先拜!”
说罢,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离开几人视线,朝溪偷偷靠了过来:“主人,对不起,我跟丢了。”
“没关系,”姜练道:“我已经发现了神的所在。”
朝溪眼前一亮:“哪里?”
“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朝溪不明所以地挠头:“那是在哪里?”
姜练微笑:“其实最开始,我们已经见到了神。”
“你是说那个泥娃娃?”
“正是,”姜练道:“它说它是神,它没有撒谎。”
“若真是如此,我们岂不已经消灭了神?”
“不,”姜练摇头:“我们的对手还没有完全出现。”
朝溪更懵了:“主人,我怎么听不懂?”
扫过青山,姜练眸光深远:“每个村民都是邪物,但又不是完全形态的邪物,完整的邪物是所有村民体内意识的集合体。”
“同样,每尊神像都是神,但它们又不是完全形态的神,完整的神,是所有神像内邪恶意识的集合体。”
“神像遍布山中,所以神无处不在。”
朝溪终于明白了些许,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姜练问道:“朝渊、朝溪,你们还有力气吗?”
朝渊立刻现形:“有。”
朝溪也忙不迭地点头:“我恢复了许多。”
“好,”姜练扫过二人:“你们立刻将山上所有神像打碎,潜藏于其中的邪物神识对你们动手,立刻逃,不许恋战。”
朝溪恍然:“这是为了把完全意义的神逼出来!”
姜练点头:“无处不在难以消除,但聚成一点便好对付多了。”
目送两条小蛇离开,姜练才捂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返回。
青婶子早已等得头顶冒烟了。
见人回来忙拉着她快走几步:“拜吧,拜完我好带你们下山去取钱。”
姜练点点头,装模作样地许了心愿。
只是将要被刺出血时,她施了个障眼法——她可不愿自己的血白白浪费在这地方。
是以,吊坠并未出现。
青婶子似乎见过许多相似的事情,颇为失望地摇摇头:“你不诚心。”
因此,没有要求姜练进行二次参拜,反而大手一挥,要带她们下山去。
白朵颇感意外,可看向姜练,对方似乎不以为奇。
耸耸肩,跟着下山了。
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到山里有什么声音。
想到白舒柔脖子上的坠子,她心里瘆得慌,于是靠近姜练压低声音:“喂,听到声音没?不会和我堂姐脖子上的吊坠有关吧?”
然,没有得到回应。
姜练面无表情,俨然一副与她不相识的模样。
她使劲儿拽拽姜练,姜练无动于衷。
呵!开始装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