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红愕然了下,随后道:
“真是够不要脸的,江野哥都不承认你是他媳妇,你倒是在外面喊的挺顺嘴的。”
江玉妍气的小脸涨红,还不待开口,钱岚咧着嘴道:
“啥不承认呀?刚刚她男人答应的可爽快了,还说以后跟她生了孩子,雇佣我女儿过去带孩子呢。”
江秀红顿时犹如迎来当头一棒,大脑宕机到反应不过来,眼眸不自觉就红了,她自嘲的扯了扯唇道:
“不对,你说的肯定不是江野哥。”
钱岚接着道:
“那我不知道是谁,反正穿着衬衫西裤,个高还长得贼俊,跟这小姑娘可配了,人感情也好,走路都得牵着手。”
江玉妍听的耳热,满心想着哪有那么夸张,她刚想解释,可又觉得能气到江秀红倒也不错,她取过金手镯,直接离开了,还不忘丢一句:
“不是邵江野,今天这镯子能落我手上么。”
江秀红眸底渗出泪意,依旧保持握着金手镯动作的纤手微微颤抖了下,她心底满不是滋味,像是在油锅里翻来翻去的煎熬,
她喜欢邵江野很多年了,双方都心照不宣,而她能察觉出来邵江野对她无意的,
可随着她哥哥当上镇长,他便主动提出了可以试着相处,
从各方面来看,邵江野都是个极为现实的男人,可这样一个一心把利益放在前面,哪怕不喜欢都愿牺牲婚姻主动求娶她的人,
竟然能愿意对一个无权无势甚至明眼就能看出对他只有拖累的女人好,
她想去找邵江野质问,可也知道,他不喜欢另一半管他,更何况是让他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
她擦干净眼泪,思来想去,到底被胸腔积攒的不甘心支配着来到茶厂,找到正视察的邵江野道:
“江野哥,你有时间么?”
邵江野抬眸就瞥见她微红的眼睛,他收回目光,清清冷冷道:
“怎么了?”
“我今天看见江玉妍拿的那个手镯”
江秀红话说到这里,怕他生气,剩下的话止于唇边,眸底浮现水汽的凝着他,浑身的委屈似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邵江野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抓起袋子里的茶叶查看成色,压根丝毫不受她的半分影响道:
“不管我跟她的未来怎么样,她都是我的第一任妻子,按照我娘的遗愿,也该给她的。”
江秀红低敛下长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破天荒憋不住脾气抱怨道:
“你真的有想过要跟她分开么?为什么江玉妍遇到事情在你面前表露难过,你会用哄着她的语气安抚她,却要对我的难过视而不见?”
她话音刚落,心脏就忐忑了起来,见邵江野眉心轻蹙,她深怕他说出喜欢上了江玉妍的话,当即低敛着脑袋往门外走道:
“江野哥你忙吧,刚刚我就是脑袋一热,你别放心上,我这就回去冷静冷静。”
邵江野眸色沉思,他有哄江玉妍么?
他望了眼江秀红的背影,但是不可否认,认识她那么多年,从没产生过心动的感觉,
可见到江玉妍第一眼就心乱了一瞬,要光说是漂亮,其实并不完全,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漂亮女孩太多了,大抵是江玉妍的模样太乖,每一点都长在了他喜欢的点上,就是性格差之千里,
而反观,江秀红从来未让他心里不痛快过,即使今天是她受委屈找上门来,最后还是能率先低头,
要是江玉妍,估计不闹到他主动承认错误都是好的了,
而不管怎么看,其实未来跟江秀红在一起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理清这条头绪时,但不知怎的,心底竟然感到没由来的烦躁。
店里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有吴秋霜在旁边烘托气氛,本来感觉穿上一般的人也被左一句穿着真显气质,右一句显瘦给哄着买了。
这天,天气闷热,蝉鸣蛙叫,临近傍晚时,天气不太好,乌云密布,街道两边不少店铺都关上了门,
江玉妍让吴秋霜先回去后,自己便清点衣服,方便知道明天该做什么款式,
骤然间,雨水如盆倾倒,落在地面溅出一朵朵小水花,江玉妍偏头望去,只见雨帘中一人骑着自行车停在店门口,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身形如松柏的背对着门口站着。
江玉妍透过门,看见他清朗的俊面,她犹豫了下,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客气道:
“进来坐吧,反正现在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不用,我抽根烟就离开。”刘铭低头点着被雨水浸湿半截的香烟,声音清冷的回绝,
江玉妍收回手,没当回事,她刚转身,刘铭实在点不燃香烟,鼻尖溢出轻叹道:
“你这里有烟么?”
“没有。”
江玉妍话罢就想离开,而恰好此刻刘铭偏过眸,只见她小脸精致绝艳,穿着白色的宽松衬衫,扎进牛仔裤,微微自来卷的大波浪长发扎的高高的,勾勒出漂亮的高颅顶,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瞳孔掠过一抹不明神色,勾了勾唇道:
“那热水给我喝一口吧。”
江玉妍怔了瞬,反应慢一拍的将杯子递给他:
“哦,好。”
刘铭接过水喝了口,目光在她细腻的小脸上梭巡,扬了扬眉道:
“方便让我进去坐坐么?”
江玉妍觉得他有大病,侧身让他进去。
刘铭路过她时,明显感觉嗅到一股淡雅好闻的清香,不似胭脂水粉的味道,总之就是很好闻,他挑了挑眉,搭话道:
“店里衣服是你自己设计的?”
“对。”
刘铭目光就没移开过她的脸,弯着唇道:
“你挺厉害的,就一个人么?”
江玉妍茫然的觑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流氓。
刘铭像是也意识到话的不对味,他眸底浮现一抹清浅的笑意,面上温和的神色越发浓重了几分道:
“抱歉,刚才就是随口一问。”
"没事。"
江玉妍也不想多聊了,让他进来给他水喝只是出于做生意该有的服务,她走到缝纫机前,再次按照设计图剪裁。
刘铭单手插兜,坐在椅子上,湿漉漉的发尖黏着水滴,顺着刀削斧凿的脸颊滚落,
见她眸色认真,动作熟练的丈量剪裁,不想搭理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眼尾轻挑,心思微动道:
“既然会做衣服,那帮我做件裤子可以么?我后天要走的时候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