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后,木子苏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滴眼泪从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
赵构也是听到了,脸上刚才狰狞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变得谄媚起来,笑盈盈的转过身子,十分恭敬的说道。
“陛下,不知陛下圣驾,老奴有失远迎。”
【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瞥向正在发呆的韩方。
【和我可没关系,我只负责摇人】
看到韩方此幅模样,更加加重了他的怀疑。
虽说落花别院地处隐蔽,守卫并没有那么的森严,可有红甲卫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陆辰带着如此之多的禁军,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这两,有一腿!
看来,这家还是有得抄。
当然,陆辰可不会告诉他,贴心的八卦全书不仅告诉了他落花别院的位置,而且还附赠了一条秘密通道。
恐怕就连赵构也是不清楚。
直到他带着禁军出现在红甲卫面前的时候,后者这才反应过来。
想要禀报,还被一脚踹了出去。
找谁说理去这。
光是从八卦全书的文字上,感受不到落花别院的豪华,可是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便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老小子,比皇帝活得还潇洒。
面对赵构的谄媚,陆辰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的走向主位。
在路过木子苏的时候,簪子上的镂空蝴蝶轻轻地摇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欣喜,雀跃。
【他怎么来了,义父可能会为难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他刚才都看到了……我背后的伤】
“迎?”
“恐怕是乐不思蜀了吧,哪里还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房间内顿时冷下来。
赵构的脸色逐渐沉下来,心中想不通陆辰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真的为了木子苏?
“老奴岂敢!”
“我看你挺敢的啊。”
红甲卫从别院四处赶来,刚想要拔出腰间的弯刀,却是被赵构一个眼神制止。
陆辰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天子面前擅动兵刃。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韩方所率的禁卫早已经是亮出了自己的环首刀,作为天子禁卫,这是他们的责任。
只不过,韩方在拔刀时明显有些犹豫。
令人琢磨不透。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赵公公。”
“老奴不敢,陛下请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这臣下的兵士,是臣还是王的啊?”
“自然是陛下的。”
赵构回答得极为迅速,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红甲卫的编制上报一下。”陆辰继续说道,“赵公公先别着急,孤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编编……啊不,好好梳理一下。”
“万一有所遗漏,对谁可都不太好。”
“奴婢遵命。”
事已至此,赵构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日在太后的寝宫,已经是见识到了陆辰的手段,行事自然是收敛不少。
“我记得这落花别院是太后的吧,现在怎么成了赵公公的私宅。”
“皇家财产,奴婢岂敢。”
赵构忙是解释,“此处别院,乃是太后交于奴婢打理,太后每当酷暑之际,都会到此地避暑,过几天清闲日子。”
“青楼女子也是太后所好?”
“陛下说笑了,那些只不过是奴婢罢了。”
“原来如此。”
陆辰故意拉长声音。
并没有深究下去,因为赵构显然只会与他扯皮。
一边说着,一边在大厅里转悠。
瞧瞧这个,看看那个。
古色古香的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珍宝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不染一丝的灰尘,瓷器上的青花淡然而古朴,玉雕的细腻纹理如同肌肤般精致。
“这些也都是太后的?”
“自然。”
“韩方。”
“属下在。”
“那就都带走吧。”
听到陆辰的声音,两人明显都是一愣。
不由得垫垫脚尖,生怕自己听错了。
“陛下,这恐怕与太后不好交代吧。”赵构有些肉疼的说道,这可都是他这些年来从各地收集来的稀世珍宝,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而且大多都是孤品。
这这这……
“国库空虚,天下灾难四起。”
“各大臣都是献上了自家钱财,更甚者不惜被抄家明志,太后为我皇家之人,自当是起表率作用,想必她不会介意的。”
太后?
此时还在后宫养伤呢。
肉体上的伤可以弥补,可心灵上的伤,恐怕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了。
“还是……”
“愣着干什么,都带走啊,没见赵公公都说了,愿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说?
我啥时候说过!
看着自己的珍藏一样一样地被禁卫搬走,他的心在滴血。
【慢点,慢点啊】
【粗暴,太粗暴了,那可是五百前年的物件啊】
同时韩方也不断地在心中偷笑着。
朝堂局势不得不逼迫他站队,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认可太后,并且要去讨好赵构,见他倒霉,韩方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搬个那叫一个起劲。
让你个老狗天天作威作福,这下倒霉了吧。
诶,活该!
见韩方都如此的起劲,其余禁卫自然是更加卖力。
不一会,架子上的多数珍宝已经是被搬走。
剩下的在根据八卦全书的记载,也不是多么的名贵,陆辰索性也没有全部带走,留了下来。
可别对外说孤是昏君。
瞧,对臣子还是蛮好的嘛。
“既然公公还有事忙,那孤就不打扰了。”
“下次再有这些,提前告诉孤,早知道就搬些箱子过来了。”
赵构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合着您是打算连吃带拿,一根毛都不给我剩下。
“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嗯?”
“我?”
木子苏缓缓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辰,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
“怎么,你想违约?”
陆辰靠近她。
那一刻,仿佛周遭的时空都静止了一般。
此时此刻此地,只有他们二人。
“可……”
“我的违约金可是很贵的,你怕是赔不起。”陆辰说着,抓着她的胳膊就向外走去。
木子苏就那样木讷地跟在他身后。
在赵构,韩方以及无数人的注视下。
她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被牢牢保护起来的感觉。
陆辰的话极为平淡,但宛如在一潭死水中投入的一枚石子,即使这枚石子很小,但也足够激起层层的涟漪,直至卷起风浪……
而且她刚才明明听到了。
在陆辰牵着她走过赵构身旁的时候的那句话。
从她记事起,从未有人与她说过。
“再敢动她,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