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司砚缓缓抬头,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沉默的楚夕月。
楚夕月转性了?
要是往常,他把这么大一口锅扣在她头上,她高低得跟他争辩几句,这一次怎么静悄悄的?
好反常。
接收到来着司砚的凝视,楚夕月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缓缓打开自己的那桶泡面,“虽然你的坏不是我教的,不过既然你都称我一声姐姐了,我就不跟弟弟计较了!”
司砚这次毕竟帮了她一个大忙,她嘴上就让让他吧。
说完,拿起叉子叉起泡面,吹了两下后送入口中。
折腾了这么久,热乎的泡面都特别美味。
听到楚夕月一口一个姐姐弟弟的,司砚不说话了,低下头默默吃着泡面。
他心里有些不爽。
毕竟他开口叫她姐姐只是单纯为了阴阳几句,但她叫他弟弟那很有可能是真的把他当弟弟!
刚才还香喷喷的泡面瞬间没了滋味。
简单解决完晚餐,两人又补了个觉。
凌晨十二点十七分,精神饱满的两人坐上了前来换班的张师傅的车,开往火车站接梁沉。
他们到得比较早,梁沉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到站,两人就先在火车站外的超市买了超多的零食,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准备明天带去天心希望小学,分给那里的孩子吃。
想了想,楚夕月又买了很多罐啤酒和鸡尾酒放在车后座。
等学生们得救,她想跟司砚好好庆祝庆祝。
做完这一切,梁沉也从火车站走了出来。
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看到梁沉的那一瞬间,楚夕月眼睛倏地一亮,随后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司砚,“司砚,你告诉梁沉哥我也在了吗?”
司砚摸摸她的头,“还没,不过你放心吧,他不能拿你怎么办,顶多就是给我脸色看而已。”
几个小时前,司砚也想过要不要先告诉梁沉,楚夕月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毕竟梁沉都已经上火车了,也算是木已成舟。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按梁沉哥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和楚夕月单独出来散心,还非要叫上他一个电灯泡,估计都不会出站,直接买上回去的火车票走人了。
他大概率都见不到他的人!
那这一切不都白搭了?
还是先把人捉住再说,到时候,梁沉哥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
梁沉找了找司砚跟他说的车牌,没几眼,就锁定了目标。
与此同时,司砚也摇下了后座的车窗,伸手跟他打招呼。
梁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略微点了下头,随后径直向着出租车走来。
楚夕月猜到了司砚不提前告诉梁沉她的存在是何用意。
司砚向来考虑周全,他肯定知道若是不提前告诉梁沉她也在这件事,见面时她难免会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没提前说。
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了几秒就猜到司砚是怕梁沉看到她之后,不想跟他们俩掺和在一起,扭头离开!
因此,司砚摇下车窗时她还敏捷地躲了躲,往梁沉的视野范围外靠了靠。
司砚将车窗摇回去,有些好笑地看着缩在角落的楚夕月,“不用躲,他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了,跑不了。”
楚夕月坐直身体,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梁沉麻利地上车。
梁沉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后座疑似有一位女士,但他不确定是别的乘客还是
一坐下,眼睛撇向中央后视镜,看清了后座那位女士就是楚夕月。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跟之前相比,她脸上褪去了些许稚嫩,更显成熟。
“梁沉哥。”在梁沉通过后视镜打量她的这几秒,楚夕月先开口叫人,很是乖巧。
梁沉面上不显,趁着系安全带的功夫,转头微微笑了笑,语气熟稔,“楚夕月,好久不见。”
光听语气,压根听不出梁沉一丝一毫的疑惑,仿佛他本就知道楚夕月会在车上一般,当然,如果他如刀割般的眼神没有落在司砚身上,那就装得更完美了。
楚夕月复读机上线,“好久不见。”
“梁沉哥,谢谢你陪我们两个散心。”司砚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往椅背上轻轻一靠,语气散漫。
梁沉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他似乎是累了,开始闭目养神。
之后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
回到酒店,楚夕月赶忙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避开这修罗场,临走前还悄悄跟司砚来了一句“自求多福”。
司砚轻声回了一句“去休息吧”。
司砚和梁沉也回了他们的房间。
房门一关。
梁沉开始发难,眼眸如隼般直视司砚,“给我一个理由。”
司砚倚在门边,故作为难,“梁沉哥,你想听假话还是假话?”
梁沉:“”
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吗?
好家伙,到他这儿全成假话了?
梁沉看着司砚长大,也知道这小子其实一肚子坏水,现在就当他是在搞抽象呢,无奈开口,“别扯犊子了,真话假话我都要听。”
司砚眉毛一挑,叹了声气,“如果我说,是楚夕月和我最近的学习压力都很大,不想学习,就约好来这边的希望小学找找学习的动力,但又觉得孤男孤女不太好,所以叫你出来一起,你信吗?”
梁沉听完,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是不信,在等司砚的“真话”。
“好吧。”司砚继续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跟楚夕月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视频,查了资料后发现这座山有山体滑坡的风险,而且这边最近正好遇上台风天,我们两个就跟应急管理局上报了这件事情,但是吧”
“这种事情的上报需要专业人士的评估,我和楚夕月只是高中生,应急管理局不会轻易相信,只是说会请专业人士去评估一下”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跟楚夕月怕这段时间出现危险,就直奔这里来了,把你叫上你懂的,你有的是渠道。”
司砚每说一句,梁沉的眉头就蹙紧一分。
显然他是相信这是司砚说的“真话”了。
不然司砚也不会台风天直奔这里而来。
梁沉冷冷瞥了司砚一眼。
这两个人的胆子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