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像往常一样去司砚家做作业,快到他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陆行和司淇已经在院子里等了。
一大一小,齐齐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似乎已经等很久了。
陆行还好,他原本就瘦,即便下巴被手托着,脸也没有变形,下颌线极其分明。
不过司淇本来就有点婴儿肥,此刻的脸已经明显变形,肉都被挤压到了一块儿,看上去倒是搞笑又可爱。
当然,这只是楚夕月的想法,司砚可不这样认为。
毕竟他从小到大,颜值这块压根没崩过。
看到司淇的脸都快被压成猪头了,司砚贱嗖嗖开口:“小胖墩儿,你真该减减肥了,每天早晚跑跑步吧。”
司淇本来还以为司砚在家里睡觉,乍一听他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眼睛瞬间亮起,猛然起身。
但他只高兴了一瞬,在听到司砚的话后,眉眼就垂了下来,脸立刻皱成了苦瓜脸。
他哥又嫌他胖!
这下,他脸上气鼓鼓,显得更圆了。
楚夕月原本还在诧异,不是说司淇下午才来吗?怎么提前苦哈哈坐在台阶上了?
看见司砚取笑司淇后,司淇那皱成包子的脸,楚夕月狠狠掐了一下司砚的后腰,表情也略微有些凶狠地恐吓他。
司砚有些吃痛,但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摸摸后脑勺,一头雾水。
啊?
楚夕月才跟司淇相处多久啊?
这就护上司淇了?
他现在连一句实话都说不得了?
眼底流露出一丝不爽。
见司砚暗自不爽,楚夕月不仅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司砚现在这样对司淇,等司淇想不开自寻短见了,以后有他哭的!
瞪完司砚,楚夕月转头就变了副嘴脸,对司淇笑意盈盈,说话也带着往常没有的温柔:“哇,我们司淇这样刚刚好啊!多可爱!你哥就是不懂得欣赏!”
边说还边向司淇走过去,“端起”他的脸就狠狠rua了两下。
虽说这句话有几分安慰司淇的意思,但是吧,楚夕月真觉得司淇这样很可爱。
据她观察,司淇除了对司砚热情外,对别人其实都有些偏冷,平时的穿搭也是衬衫西裤配领带,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婴儿肥的脸蛋,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童趣,有种反差萌的可爱。
司淇原是最讨厌别人揉捏他的脸的,但这个人是楚夕月,他不但没拒绝,反而挑衅地看了司砚一眼。
刚才他可是都看到了!
他哥在楚夕月面前吃瘪了!
甚至在楚夕月护他时,他老哥还有一丝丝不爽,却拿她没任何办法!
心头倏地冒出一个想法
司淇仰起脸蛋,任由楚夕月揉捏,一边还低落垂眸,语气也是十分令人心疼:“夕月姐姐,你真好,可是我哥他、他每次都”
“我可难过了。”
楚夕月见司淇惨兮兮的小表情,似乎是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虽说司砚说的话是没那么好听,但是司淇也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
难道,司淇是纯纯的玻璃心?
楚夕月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司淇还小,又玻璃心,这才导致他未来在受到挫折后,一蹶不振,甚至吞下安眠药。
看来,拯救司淇,得磨炼他的玻璃心,最好是能变成铁石心肠才行!
楚夕月还在沉思,司砚已经皱着眉头开口了:“你小子,绿茶?”
楚夕月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小绿茶就装吧!
上次是借着楚夕月想住下,今天又有什么目的?
见司砚语气略微有一丝丝不对劲,司淇就张皇失措地抓着楚夕月的衣服,往她身后躲。
这看得司砚是直翻白眼。
这么绿茶的行为,楚夕月不会看不懂吧?
楚夕月本能地用手护住司淇,皱了皱眉:“司砚你差不多行了啊,司淇才几岁啊,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说他绿茶是什么意思呢,别教坏小朋友!”
司砚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司淇不懂?
他都活灵活现地在你面前施展开了。
他不懂?
莫莹莹也是觉得司淇还小,哪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开口替司淇说话:“小孩子嘛,什么绿茶不绿茶的。况且,他这个年纪婴儿肥才是正常的,哪里要减肥啊。”
司砚打量了一眼莫莹莹,又瞅了一眼眼珠子长在莫莹莹身上的陆行。
要不说这俩是青梅竹马呢。
一个认不清白莲花,一个辨不出男绿茶
听到有两个人帮自己说话,司淇眼睛一弯,更加卖力的表演。
双手抓着楚夕月的衣服,躲在她身后慢悠悠地开口:“夕月姐姐,我在外面等了哥哥好久好久,腿都酸了”
“要是、要是我有哥哥家里的钥匙就好了”
司淇在楚夕月身后微微探出那颗圆不溜秋的脑袋,只敢露出一双黑眸,偷看司砚的表情。
要换做以前,别说他想要钥匙了,那是来一次都不容易啊!
今天,没准可以得寸进尺!
司砚眸光一凛,他就说,这小子有目的!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司砚嗤笑了一声,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他看楚夕月这护犊子的模样
他确定,只要他拒绝,楚夕月一准把她手里那个钥匙给司淇。
啧。
他可不能让这个小绿茶如意。
眼睛直勾勾盯着躲躲闪闪的司淇,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体和他平视。
带着些许歉疚的声音响起:“司淇,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久等了,哥哥保证,下次早早给你开好门,绝对比给你钥匙要方便”
楚夕月见司砚服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有司淇知道,他哥虽然语气温柔,但是眼神中却是透露着威胁。
司淇抿了抿唇,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呢,司砚继续说:“不过,你早上不是有钢琴课吗?”
司淇愣了愣,想说的话噎在嘴里,想了一瞬,语速极快地说:“早上‘跟’老师请假了。”
他这话说得极有艺术含量,这个“跟”字说得那叫一个轻啊,除了面对着他的司砚能看清他的嘴型。
其余的三人听到的怕是“早上老师请假了”。
“呵。”司砚轻笑了声,没有揭穿他,只是站起身去开门。
司淇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