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死亡,5人被捕,傅志伟失踪,现场出现过至少40号人,分为三个阵营……这是稍晚一些,林修默从王卫军那里得到的消息。
被逮捕的5人,除了那个外籍雇佣兵外,便是傅志伟的同行。
事发后第二天,警方从这些人口中挖出了老傅,老傅也因为被警方控制,而傅志伟依旧下落不明。
事发后第三天,警方从那名外籍雇佣兵口中审问出背后的林文浩和他的所有同伴,对林文浩和这些人的通缉力度直接提到最高级别。
……
林家老宅内,冷冷清清的堂屋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偶有距离的咳嗽声响起,那是林海山在抽着水烟袋。
才几天时间,他就变成了皮包骨的样子,看上去要是咳嗽再剧烈点,很可能就会背过气。
脚步声响起,林国良走进了堂屋。
就坐在林海山左侧方,也点了一根烟缓缓抽着。
沉默了一会儿,林海山率先开口:“现在,你满意了吗?”
林国良戏谑道:“您老难道不知道,林文浩一天没被逮捕,我就一天不得安生么?”
“那也是你自找的。”
“爸,他可是个杀人犯啊。”
林国良讥讽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包庇一个杀人犯,您就不怕被他彻底拖下水么。”
“他的确是个杀人犯,但也是我的孩子。”
林海山沉声道:“换做是你,我同样会这般做。”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时间这么紧,你还是说说叫我来到底想干嘛吧。”
“帮我一次。”
林海山艰难开口道:“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
“扛下所有的罪责,呵呵……”
林国良大口吐出一口烟,将烟头踩灭在地上站起身道:“就算我帮你,也不见得你能扛下所有罪责,我劝您还是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时光吧。”
“你就不怕他真的走到那一步么?”
“我有的时间,可他和您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林国良再次告诫道:“大义灭亲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您老还是别挣扎了。”
“那帮我跟他最后见一面。”
“您这算在求我吗?”
“嗯。”
“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可惜我现在可帮不了您,起码得等到他被逮捕。”
留下这一句,林国良转身离去。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再度响起,黑红的鲜血如呕吐物那般从林海山嘴里喷出。
咳嗽了大概两分钟,一名佣人才走了进来。
“老爷您……”
“没事。”
林海山强压着再吐血的冲动,说道:“让司机备好车。”
佣人退下,他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志伟联系上了没有?”
“还没有。”
“不用联系了。”
电话挂断,两名黑西服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林海山拒绝了轮椅,拿过一旁的拐杖,颤巍巍站起道:“先去修墨那里。”
……
与此同时,林修默别墅内。
他正陪着孙虹在吃晚饭。
今天孙虹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下午,待会儿又要回去巡逻。
两人在餐厅内你侬我侬聊着,看上去终于有了热恋情侣的感觉。
吃过晚饭后,林修默亲自将孙虹送到了大门口。
目送她的车子远才准备回去,却见到了一辆缓缓开来的老爷车。
这车子林修默再熟悉不过,正是林海山的座驾。
老家伙这时候来找我准备做什么?
暗自想着,车子已经停到了门口。
林海山被保镖搀扶着缓缓走下车,哪怕还有拐杖走起路都给人风吹倒的感觉。
看到林修默,那张看不见生气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来到别墅客厅,林海山直接就示意保镖退下。
“英姐,泡茶。”
林海山阻止了林修默让人去泡茶,只是让他将客厅内的人清退。
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爷孙两人。
林修默终于没忍住,问道:“老爷子,你这身子骨还行么?”
“应该没几天了。”
林海山淡淡道:“爷爷我这辈子也活够了,就是趁着还能动弹,再过来看看我的大孙子。”
“您这算不算大彻大悟了。”
林修默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过来没那么简单。
“大彻大悟那是圣人才有本事。”
老人轻叹道:“爷爷今天过来除了看你外,还有个忙想请你帮。”
“帮忙?”
对于林海山,林修默压根就生不出同情,“您老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帮忙?”
“跟你二叔有关。”
“那这个忙我更不可能帮了。”
“你小子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到这,林海山还是没压下咳嗽的冲动,赶紧拿了手帕捂住嘴。
连连咳嗽的间隙,那白色手帕很快就被鲜血浸染。
咬牙咽下一口腥甜后,才抬起头说道:“爷爷其实是想见他一面,这个忙也不会让你白帮,事成后老傅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林修默脱口问:“也就是说,傅老最开始告诉我的事,也是您老授意他的。”
“算是吧。”
林海山又挤出了一丝笑,却带着浓浓的苦涩意味,“眼下,能帮我跟文浩见一面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个极恶之徒,我怎么会跟他有联系。”
“只要见过一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言下之意,他已经知道林修默在跟警方合作。
“您老这又是何苦呢?”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事已至此结局都已无法改变,你就当是我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吧。”
“我也想帮你,可我实力只怕不允许。”
“你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林海山很自信林修默会答应自己,拿起拐杖准备起身离开。
林修默出于表面功夫,打算上去搀扶他,却被他伸手给拒绝。
“那我送你。”
“你要走的应该是向前的路,倒退的路就不用陪我这把老骨头走了。”
撑着拐杖转过身,林海山比起来时步伐稳健了不少。
走到客厅门口时,忽而站定看着外面的夜空,“孩子,那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像是在对林修默说的,又像是对其他人说的。
看着老人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佝偻的背影,林修默愣了许久才被兜里的手机震动惊喜。
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
“喂……”
“小子,伟哥快不行了,赶紧的……”
林修默还以为会是林文浩,不想竟然是傅志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