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南省,云城市,灵溪县,临山镇,三道口村。
李修墨带着没回家过年的马武和英姐,抵达了这里。
三道口村独占一户的地方,有所很久没人住的老院子,这里就是李修墨曾经住过的地方。
也是收养他的老夫妇家,二老的坟墓就在老房子后面小山上。
因为抵达三道口村已是下午,李修墨便打算了收拾了老房子,次日再去看望二老。
此次回来不仅是看望二老,还有很多他曾经熟悉的人。
上一世的他在变成灵体后,也曾回来过很长一段时间。
比起林家,这里才是他的家,也是他一直想念的地方。
夕阳西下,老房子因为打扫过痕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李修墨和马武在打理院子,英姐去了镇里置办之前没买齐的物品。
风化严重的木门口,一个爆竹丢了进来。
嘭!
一声爆炸后,门外响起孩童的玩闹声。
李修墨和马武递了眼神,两人悄悄摸过去躲在了门后。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三个年纪差不多,穿着新衣的小男孩钻了进来。
“二娃子你不是说这里来人了吗?”
“之前我明明看见一辆车停在外面,怎么就没了呢。”
“你们快看,院子里的杂草,好像被拔起过!”
三个小家伙正说着,李修墨和马武一左一右跳了出来。
“哪来的小屁孩,敢丢爆竹进我家,今天非把你们屁股打开花不可!”
三人被吓得不轻,最后面那个扭头就跑,另外两个也想跑,已经被李修墨和马武控制住。
“大头菜,快去喊人,就说人贩子来我们村了!”
“呜呜呜,别抓我,我再也不敢乱放炮仗了。”
“二娃子,你怕个卵,大头菜已经去叫人了……”
被控制住两个小家伙,一个桀骜不驯,一个就只会哭。
李修墨有意捉弄两人,笑问道:“你们见过长得这么帅的人贩子么?”
桀骜不驯的小男孩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放开我和二娃子。还有从我铁娃爷爷家滚出去,不然等我爹来了,我让他揍死你!”
李修墨眼前顿时一亮,问道:“你爸是谁?”
二娃子哽咽道:“这位大哥,蛋子他爹叫大狗,是咱们村的村霸,老爱欺负人了。趁他还没有来你们赶紧跑,不然被他逮到了,非打死你们不可。”
蛋子听到自己老爹绰号被叫出来,恼火不已:“林二娃,你爹才叫大狗,你全家都是狗!”
李修墨有些哭笑不得,问二娃子:“那你又是谁家的孩子?”
蛋子帮着回道:“他爹绰号可多了,什么呆头鹅,什么大水牛……”
“你爹绰号更多……”
“停婷婷!不然把你俩都钓起来!”
李修墨喝止了两人,感觉再让他们说下去,非得干一架不可。
等两人消停了,才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就是我家,而我就是蛋子口中铁娃爷爷?”
说话间,松开二娃的同时,也示意马武将蛋子松开。
两人上下打量这李修墨,又对视在一起,蛋子突然叫了一声:“跑!”
也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骚乱。
虚掩的木门被人推开,不少拿着家伙事的青壮都来了。
领头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瞪向李修墨和马武道:“就你们是人贩子是么!”
“大狗,这才几年没见,你就认不出我了?”
壮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笑容便如花般绽放。
“铁娃叔,真是你!”
后面好多人也认出了李修墨。
“真是铁娃叔,铁娃叔回来啦!”
“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长……”
那对老夫妇在村里辈分很高,算起来李修墨又是两人的养子,所以村里面好多人都是李修墨的晚辈。
众人一番寒暄后,大狗等人也加入了打理院子。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整座老院里里外外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
老院子里也摆满了桌椅板凳,都是各家各户搬过来的。
伴随着门外鞭炮声响起,那涌进来的人群就仿佛过江之鲫。
都是来看望他“林铁娃”的,不止是三道口村,还有其他村寨的人。
各种关心的话不绝于耳,还是亦如过往那般亲近,可见铁娃子以前的人缘有多好!
一时间,李修墨的眼睛也红了。
莫名想起了一句话心之所向才是家,
真正的家是有人念你的,有人念你才会觉得温暖。
这也是他许久都没感受过的温暖……
端起一杯村里自酿的烧酒,李修墨高高举过头顶,众人也在这时安静了下来。
“各位邻里乡亲,当初不告而别是我铁娃子对不起你们,在这里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
李修墨说着一口将杯子酒饮尽,又倒满第二杯举起道:“铁娃子从来没忘记你们,更没有忘记阿爷阿婆,今天铁娃子回来看你们了!”
众人也纷纷举杯,陪着他们的铁娃子喝下这杯酒。
两杯酒下肚,李修墨已经泪流满面,喃喃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铁娃叔是不是在外面受到欺负了,告诉我们,不管多远,兄弟们现在就替你报仇去!”
“铁娃子莫怕,咱村别的不多,多的就是人,有什么委屈你只管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做主!”
“铁娃爷爷可不敢哭,我爹说你当年老厉害了,他们比你大那么多,都得叫你老大,你哭了我还在怎么去吓唬别人……”
伴随着蛋子这话,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一直热闹后半夜,老院子才冷清了不少。
院子里马武帮李修墨陪着大狗等人喝酒,李修墨在堂屋中跟村里的长辈们聊天。
最后就剩了村长林爱德,是那对老夫妇的侄子。
林爱德已经醉了,含糊不清道:“铁娃子,老哥跟你说,你这次回来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老哥,您是说您这些年都在找我?”
“那可不是嘛,当初你走得急,老叔老婶生前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东西还没给你呢……走走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取。”
林爱德踉踉跄跄站起,差点没摔个狗吃屎,还好李修墨扶住了他。
“老哥,这样我先送你回去歇着,阿爷阿婆的东西您明天再给我,到时候祭奠二老还得请您帮忙呢。”
“好,好孩子……”
话没说完,已靠在李修墨身上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