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走吧。你在这里守着加尔。”我没有办法继续去看着加尔一动不动的躺着了。
所以选择了离开。
只是脚步还是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书房的门是打开的,我没有听到安娜的声音,所以小心的走了进去,探头只看到了霍焰安静的在书桌边上坐着看书。
就算我走进去,他好像也没有发现,只是静静的自己在看书。
灯光下,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冷,整个人散发的是疏离的感觉,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我感到了不安。
我移步书架,一步步悄悄的靠近,他只有翻页的动作,也没有回头看我。
我踮高了脚,伸手去拿了一本书,扯下来的时候,另一个书夹也不小心从半空中滑落了下来。
正好方向对着霍焰的方向,我吓得想要伸手去接,却忘了自己现在踮着脚转身可能会摔跤。
但是没有想太多直接就扑过去接书夹的时候,霍焰也放下书,回眸看着我,我愣了一下。
书夹也散落在了地上。
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地方,没有出声。
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过去道:“这个姿势容易扭伤韧带。”
不愧是全科医生,一下子就关注点在我可能会扭伤人带上。
只是他拉我过去的时候,只是让我坐在了他的椅子上,他已经起身了。
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书夹,他皱紧了眉头没有去捡。
我连忙蹲下来道:“不好意思,我来捡就好了。”可是我手刚碰到文件夹的时候,他已经快了一步拿过了文件夹旁边的一张照片。
我刚刚太紧张没有看到,那个照片是幸福福利院的背景,好像是我给霍焰递糖的画面被人拍到了。
他看着照片沉思了很久,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是随手放在了桌面就去接过我手上的文件夹,我没有给他,而是我好奇,他这个文件夹都有这个时期的照片,那肯定还有其他的。
“我想看一下。”我说出了我的想法,他微微点头就拿起了刚刚的照片,然后从抽屉找了一个羊皮本子,翻看着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
他是在寻找他的记忆,想知道这个照片是谁吧。
我怔怔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的看日记的背影,默默的打开了他的文件夹。
这里都是他的病例记录。
还有所有的心理历程。
从他母亲死亡后,他应激反应强烈,治疗了整整三年,随后他专注学业,再一步步克服了心理障碍。
看着所有的病例就可以知道他这些年做了多少抗争。
那让他坚持的动力难道是刚刚那个年少递糖的照片?
“头好疼”他看着日记,突然间他抱着疼靠在了沙发上。
疼痛让他额头冒着一阵阵的冷汗。
“霍焰,你怎么了?”
我上前想要抱着他的时候,他猛的推开了我,我踉跄的差点摔倒了。
“走开,让安娜来。”
他推开了我,让安娜来照顾他。
“霍焰,我是星禾,你看看我,这个照片里,给你糖的人是我啊。”我试图唤醒他,可是,他抱着头冷眼瞪我:“滚出去,我要安娜。安娜”
这样陌生的霍焰,他在脆弱的时候,他要的不是我,是安娜。
“霍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娜已经进来了,我才看到霍焰的手按在了一个铃上面。
“西瑞尔”安娜越过我,扶住了霍焰,然后看到桌上的相片和羊皮卷道:“你怎么又看日记,都说了,这个女孩是我。你看,这个糖,是不是跟照片里面的一样?”
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颗糖,然后放在了霍焰的手上,他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点。
“安娜。”霍焰吃了一颗牛奶糖,然后安娜就蹲下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个羊皮卷的日记,你每次看了都会犯病,我们不看了,我让人销毁了它。”
安娜说着就拿起了羊皮卷要让人烧了的时候,霍焰道:“放下。”
“不准动。”霍焰声音很冷,他伸手将羊皮卷抱在了怀里。
然后突然看向了怔在原地的我,眼里好像跟刚刚的疏离不同,有探索和纠结。
我也跟着他蹲了下来:“霍焰,这个照片,不是”
我想说不是安娜,但是安娜立马道:“西瑞尔,不要听她的,不然我以后不给你吃糖了。”
霍焰回眸看向安娜,然后安静的抱着羊皮卷起来,神色也恢复了冷静。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安娜还想呆在这里:“出去吧。”
安娜只好冷哼了医生看向我:“你还不走?又想刺激西瑞尔,要是传出去他病情不稳定,你知不知道会引起多少麻烦,洲际国现在内忧外患,西瑞尔不能出事,所以,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也只能跟着出去,要再找机会靠近霍焰,可能会比较难。
刚出门口就看到了霍华华站在那里,然后安娜对她道:“跟我来准备好西瑞尔等下要吃的药。”
霍华华点头跟着她出去了。
霍焰连吃的药都是安娜准备的,这信任度,确实现在自己没有办法比拟。
我走在外面,又下雪了,鞋底碾压过积雪的声音很清脆,再看白茫茫的大雪方向有个温室的花房,虞美人还是在那里摇曳。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好像看到了霍焰从雪地里走向了我。
他掸了掸肩头从枝丫上吹落的雪。
身后白雪皑皑,鸦青色的长袍披在他身上,如墨的眉眼看着我。
我的心跳不由的加快。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抗拒我的内心,让自己理智,最后还是扛不住我的潜意识对霍焰的喜欢,每一次见面都还是会怦然心动。
只是我走过去的时候,我伸手摸他的连,手却透过了他的脸颊。
他的身影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泡沫,一切都消失了。
还是剩下了白雪一片。
原来思念和悲伤的时候,爱的人也会变成海市蜃楼。
“大冷天的,怎么不进屋?”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然后身上就传来了一股暖意,肩头也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