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告状就真的告状。
晏东铭做事情向来讲究有理有据,不夸口不添油加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所以每一次晏东铭给蒋先生打电话时,都把蒋先生说得哑口无言,就差捶胸顿足的忏悔是自己没教好女儿了。
电话里。
“女婿啊,你别跟她一样的。她怀着孕,脑子不太好用。不用听她的话,钱不是在你手里吗?你不让她转就是了。”
“有岳父这句话就够了,不然万一慧慧生气,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了。”晏东铭道。
蒋先生赶紧笑:“没有的事。她这孩子对钱都没什么概念,一个亿说借就敢借,你就多费费心,帮忙把把关。爸不会怪你的。”
“谢谢爸。那您早点休息。”
“好。”
打完电话,晏东铭一退回阳台,就见蒋袁慧叉着腰站在床边瞪着自己。
“我岳父说了,不让你借,让我帮忙把住你的钱。”
“晏东铭,你可真像条狗啊!”
“你又要去哪?!”
“我去找我爸,说你骂他是狗。”
狗的父亲不也是狗吗?
蒋袁慧张大嘴巴,几步赶过去挡住门:“行行行!我不借了行吧?”
晏东铭挑眉:“说话算话?”
对于丈夫这种狗一样的行为,蒋袁慧真是快要发疯!
她转身上床休息去了。
晏东铭轻笑一下,也跟着休息了。
-
翌日。
六爷把晏东铭叫到了他的房间。
“爸。”
“你昨晚上惹慧慧生气了?”
“听谁说的?”
“佣人路过听见慧慧的声音了。”六爷蹙眉:“她怀着孕,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晏东铭没有解释一个字,只是默默听着。
看着儿子那个样子,六爷道:“爸知道当初让你联姻你……”
“爸。”
晏东铭打断了父亲的话音,“我们父子之间没必要讲这些。您提出联姻,是我自己亲口答应的,既然我答应了,我就不会怪你,有情绪那也是我没有调整好。我跟她之间已经在努力维持一个夫妻的样子了,虽然谈不上多恩爱,但起码能过,您不需要自责这个。”
因为是他唯一的孩子,六爷是非常非常疼晏东铭的。
可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家在北方站稳脚跟,跟其他人联盟是非常必要的。任何生意的合作都比不上联姻更稳固。
所以六爷总是觉得亏欠自己儿子的。
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也许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跟什么人结婚过一生,都是一样的。”
晏东铭淡淡道:“我并不在意婚姻的好坏,能过就过,过不了少见面就好。您给了我优越的生活,人生人的身份,我继承了您拼搏了一生的基业,所以承受该承受的,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很公平。反而我很庆幸爸您没有给我弄出来几个什么私生子的哥哥弟弟,免去了我很多的麻烦。”
“你这臭小子!”六爷被他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
六爷这辈子女人很多,但妻子只有晏东铭的母亲。
即便当年他那样的艰难,都没有向北方的任何一股势力低头,从而选择娶他们的女儿。
哪怕那个时候的妻子已经三十大几,却迟迟怀不上,他也从没有动过离婚或者找个人在外面生个孩子的想法,丝毫都没有。
正因如此,才养出了如今的晏东铭。
只可惜,晏东铭两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
“爸,您是很喜欢四哥吗?”晏东铭冷不防问了句。
“怎么这么问?”
“好奇。”
“喜欢。”
六爷说:“你四哥比你还像我年轻的时候。他遗传了你大伯的稳重,可骨子里挺狠的,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别看你四哥表面上就只是个董事长,每天西装革履,好像一尘不染的。但我的二哥,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晏二爷吗?
“这样的孩子能让晏家走得长远,你也要跟你四哥多多来往。”
“那以前你怎么不让我接触他?”晏东铭不解。
六爷点了支烟,慢慢笑了起来:“主要是你四哥太……我怕把你吓着了。”
“怎么说?”
“这是咱们父子俩的谈话。”
晏东铭点头:“我明白。”
“你四嫂从前喜欢的人并不是你四哥,而是你二哥家的儿子晏川。但晏川吧,不仅不喜欢你四嫂,还利用你四嫂。这些事你四哥都知道,但都忍了下来。换做是你,你忍得住吗?”
“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人,是在他十七岁那年。你十七岁那年敢做吗?”
晏东铭淡淡地问:“晏川利用四嫂?”
“嗯。听说还陷害你四嫂好几次。要不是看在这孩子救过我的命,我也不会帮他。品行不太好。”六爷怨恨分明。
晏川……
记得当年晏川在他们家的时候,都是蒋袁慧带着他玩,她认晏川为弟弟来着。
晏东铭垂眸:“我去看看四哥在干什么。”
“去吧。”
六爷嘱咐:“记得啊,在东城这段时间别惹出事来,这里可是你四哥说的算。真惹急了,你爸我的面子未必管用。”
“放心。”
-
另一边。
蒋袁慧起床后吃了早餐,陪着晏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便让司机带自己出了门。
她去找南屿温了。
两人一见面的时候,南屿温就在哭。
“哭什么啊?”蒋袁慧赶紧递给她纸巾。
南屿温的面前放着几张纸,她拿过来看了看,随后瞪大眼睛:“不易受孕?”
“这……先天性的吗?”
南屿温之前被晏北州的人灌下了瓶粉末后,她便赶紧去了做了检查。
刚开始还查不出什么,直到前天再去医院,就发现那药已经毒坏了她的身体。
她以后都可能很难怀上孕,即便怀了,大概率也会保不住。
那瓶粉末的功效就是如此。
南屿温心中渐渐累积起一层恨意,可一抬头她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苦笑一声:“算了。我是拗不过赫澜的。她是大舞蹈家,又有晏北州那样的老公。果然人跟人是不同命的,任由我怎么努力,也比不得人家命好。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最后却嫁给了心上人的小叔,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蒋袁慧皱眉:“温温,你别这么自暴自弃。可这事儿跟那个赫澜什么关系?”
“难道是她让你变成这样的?”
闻言,南屿温沉默了一秒,随后道:“晏北州对一个女人做不出这种事。除了她撺掇,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她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赫澜的头上。
以至于让蒋袁慧对那个四嫂的印象,越发的差。
“就这样心思狠毒的女人,居然也能入得了晏大伯夫妇的眼?”
“谁让人家有社会地位呢。”
南屿温擦了擦眼泪,突然抓住蒋袁慧的手,语气很是可怜委屈:“袁慧,我最是讨厌这种仗着有人帮就为所欲为的人,你会帮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