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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澜听到声音回头时,就见赫湘装头晕拉了晏川一下,而晏川也扶着她,“怎么了?”
“有点头晕,可能刚怀孕都这样吧。”
晏川到底是顾及孩子,扶着她在客厅坐下。
谁料,赫澜却直接起身,坐到了对面的位置,跟赫湘面对面。
“小婶婶,你这是……嫌弃我吗?还是我跟阿川在一起,你……”赫湘又可怜巴巴地说着这些。
这让在座的几个婶婶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那倒没有。”
赫澜抱着手臂,“我只是怕你突然哪里不舒服,所以才离远点。以防你有什么问题,你的未婚夫要赖在我的头上。”
此话一出,畅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赫湘面色十分难看,“小婶婶你说什么呢,咱们到底是姐妹,我们应该相互帮助才是。”
“帮助?好啊。”女人笑道:“我有点口渴,你去帮我倒杯牛奶吧。”
“我……”
赫湘长了教训,压制住情绪:“我现在头晕啊,怀着孕身体不适。让佣人给你倒一杯吧。澜澜你没怀过孕不会理解这里面的难受的。”
这话明摆着挤兑赫澜不生孩子。
“我怀三个多月了,怎么一点你的反应都没有?我吃嘛嘛香。”畅容接了句。
赫湘说:“这个……这个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大嫂比我有福气。”
畅容当众拆台:“那倒是,毕竟我没你那么矫揉造作。人前笑脸,人后扭曲,母亲的情绪变化太大,或者精神不正常,的确会让胎儿难受。也难怪你会不舒服呢。”
“你……”赫湘俨然说不过畅容的嘴巴。
“行了,我们走吧。”
晏川拉着赫湘便离开了老宅。
一出去他便说:“你跟她斗什么嘴?”
“我……我跟她算是平辈,她凭什么那样说我,我却不能还嘴啊?”赫湘很委屈,眼睛都红了。
晏川很无语,“凭什么?凭她是畅家小女儿,她亲大哥身上背着两个一等功,大姐是世界级钢琴家,二姐是东城市市长夫人。你说凭什么?”
畅家不做生意,却能在东城各大家族占到前列,就因为家中子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畅家大少为国捐躯,大姐风靡全球,二姐在东城太太圈子里向来是座上宾的人物。
她赫湘拿什么跟畅容比?
“畅容之所以帮着赫澜说话,也是因为赫澜跟畅家大小姐认识。一个钢琴家,一个舞蹈家,人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以后少给我添麻烦!”
当年如果赫澜没有停止舞蹈生涯,如今也会是跟畅家大小姐平起平坐的业界地位。
看着晏川离开,赫湘回忆着他刚刚的话……
为什么每个人都比她出身好?
每个人都能压她一头?
如果她的亲生父母也是某个豪门该多好!
赫湘自认为自己的气质与天性不差,不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从晏家离开后,赫湘花钱找来个侦探。
车内,她戴着口罩和墨镜,还特意压低声线:“你帮我查查有没有哪个大户人家丢过女儿的,拐卖失踪都可以,要朝着豪门里去找。”
那位侦探不由地看她一眼,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又是一个觉得自己出身不凡的小仙女?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总认为自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该是豪门千金才对。
侦探拿着钱走了。
白给的钱为什么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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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赫澜是跟梁姐在外面吃的。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却没想到晏北州回来得那么早。
赫澜悄悄凑到沙发里正在闭目眼神的男人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腰。
晏北州应该是累了,好几秒钟之后才睁开眼睛。
在看见怀里的女人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是会让晏北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这么看着我?”赫澜轻声问。
晏北州的眼神很深,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基因里一样。
他的掌心慢慢扣住女人的后脑,“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就这么爱你?”
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在偶然醒来时,胸口与心脏处都会产生一种让他窒息的感觉,他自己甚至都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似乎总有种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
在晏北州的内心深处,他很怕赫澜的改变是假的,是谎言,是骗局。
他的话让赫澜的心脏,咯噔一下。
那一下的震荡,犹如牵动了她的五脏六腑,在她的身躯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应该是?”
晏北州轻笑,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子,“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茶几上,此时正摆着许多精美的盒子。
“什么?”
打开那些盒子的赫澜有点傻眼。
全部都是珠宝首饰。
“你把你的东西都送她们了,你戴什么?”晏北州起身,特意走远了一点才点了支烟。
“所以你补给我这些?”赫澜皱眉:“这要花多少钱啊。”
“也不全是买的,有一些是之前的合作伙伴送的。”
赫澜一愣:“送你首饰?”
“是送你。”
从前许多合作伙伴为了拍马屁,会让自己的太太挑选一些珠宝送给晏北州,说是给晏太太的一点心意。
但那时候他跟赫澜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他拿出来也只会让赫澜厌烦,它们便就一直在柜子的角落里落灰。
如今倒是排上了用场。
赫澜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压住内心的酸涩,故意问:“你觉得我戴哪个好看?”
“你戴都好看。他们的眼光都不错。”
“你挑一个。”赫澜坚持。
闻言,晏北州当真仔细打量那些首饰,“那个珍珠手链不错。”
大方贵气,颜色很适合赫澜的冷白皮。
赫澜二话不说把那条珍珠手链戴了上,“我就当这是我老公送我的。”
晏北州站在对角的沙发边,左手夹着香烟,对着她笑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晚上要出差,可能要几天。”
赫澜问:“那中秋节你能赶回来吗?”
“差不多。”
晏北州会尽可能地赶回来陪她过节。
晚上出门时,赫澜照旧去送他。
外面的天越来越凉了,即将袭来的秋风吹得人脸颊有丝凉意。
“老婆。”
“嗯?”
“不用因为你的家人难过伤神。”男人捏了捏她的手,“还有我。”
这三个字,那样的重。
初秋的风里,传来了他温和的声音——
“发生任何事都不用怕,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