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二嫂的脸色变了,眼尾的余光刮的赫湘有点不明所以。
难道有了孩子不是好事吗?
“你最近就不要出去乱跑了,怀孕的事也不要跟任何人讲。”晏二嫂语气不好:“未婚先孕这种丑事,在晏家传出去能好听?”
赫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是想着能早点给老夫人抱上重孙,我……”赫湘一着急,越说越错。
长孙媳妇畅容这时开口:“合着只有你能让奶奶抱上重孙了?还是说你跟小川似的,特别希望爷爷奶奶早点过世啊?”
赫湘想起,她这个未来大嫂此时正怀着三个多月的孕。
“不是的不是的,我哪里敢跟大嫂您比呢……”
晏大嫂装模作样地纠正着儿媳,“小川那件事只是个误会,你别乱说。”
畅容笑着举起水杯,“那就提前恭喜未来的弟媳了。”
而晏老夫人全程没开口。
赫湘原以为这个孩子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哪成想……
就在此时,男人餐桌那边出了点动静,“怎么了?”
晏北州起身,“妈,刚接到电话,二伯好像快不行了。”
二伯?
也就是晏老爷子的亲弟弟。
晏老爷子放下筷子,带着几个儿子急匆匆地就往外去。
“澜澜,你跟妈走。”
这样的事情,家里做主的人必须要到场。何况晏家还是大户人家,礼数方面绝对不能差。
好好的一顿饭,提前散场了。
车上。
赫澜没见过那位晏二伯,“你别担心。”
可晏北州却只是笑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刚刚看你出门的时候很紧张啊。”
晏北州沉默片刻,才慢慢讲出来:“我大哥的疯是被吓疯的,因为当年得知父亲让我代理董事长一职,就下手要害我。等他疯了之后,总是胡言乱语,阴差阳错地就把二伯供了出来。虽然不能当作证据,可我也知道二伯想让我出事。”
所以晏二伯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
倒是……
“赫湘说她怀孕了?”
赫澜点头,“已经两个多月了,很快就会显怀。碍于面子,估计母亲会早点给他们办婚礼。”
看得出来她很反感赫湘成为晏家媳妇。
晏北州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告知:“晏家有规矩。家中长辈过世,一年之内不允许出现红事。”
“什么?”赫澜惊讶不已。
这是要服丧?
“其实晏家已经很久没有延续这个服丧规矩了,但到底用不用,要听我的。”
赫澜:“听你的?”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而二伯死不死,也要听我的。”
直至到了晏二伯所修养的庭院,一上午下来,赫澜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晏北州,你可不能犯法啊,咱们要好好活着的。”赫澜有点担心。
长廊里没什么人,鸟语花香,分外舒缓。
他拉着赫澜进入亭子里坐下,“二伯有个儿子,前些年去国外留学了。只是在去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以防他承受不住,父亲就把这个消息一直瞒着。”
“想让他死,没必要非得亲自动手。”
晏二伯有严重的心脏病,早上晏北州让人把这事儿告诉他以后,连十分钟都没用上,晏二伯就进医院了。
所以他们到这里的时候,晏二伯已经过世了。
突发心脏病,猝死。
赫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没半分的难过,风儿吹来,他道:“留他多活几年,没想到最后还能帮我太太一个忙。也算是死得其所。”
赫澜起身过去将他抱住。
男人笑了,“害怕了?”
“我不怕。你又不会杀我。”
“你回心转意,我接受了。但如果你再想跟晏川如何,赫澜,我一定会杀了你。”
晏北州的眼神复杂到像是一滩浑水,里面搅动着无数未知的东西。
“那你呢?”
“我?”
“你会不会爱上别人?”赫澜摸着他的耳垂。
前世晏北州说遇到另外一个女人时的眼神,不像是假的。
而那个南屿温,近来似乎一直在跟晏北州工作上有合作。
“如果我对婚姻不忠,我净身出户。”
对于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所有身家更重要了。
“钱而已,你有能力可以再赚。”赫澜坐下,“这不算数。”
“那你说。”晏北州哄着她,“要不我死……”
“你闭嘴!”
赫澜的反应太过激了,让晏北州都没想到。
她美眸瞪着,有点生气的样子,“这种话不能乱说,听到了吗?”
“怕我出事?”晏北州的心都在颤。
他爱的人,担心他。
“北州。”
远处,晏老爷子被人搀扶着。
两人走过去。
“你二伯的后事你去办吧。”
晏北州看向大院中的那座灵堂,“嗯。”
—
因晏二伯被风光大葬,整个东城的人都听说了。
前来慰问晏家二老的人络绎不绝。
“阿川,二伯现在走了,那我们的婚事……”赫湘很担心会受到影响。
晏二伯的后世,晏北州有一半是让晏川办的。
他纵然不愿意被晏北州指挥使唤,可这正是他对外表现的机会,自然也是认认真真操办的。
正因如此,爷爷今日对他的态度才有了缓和。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咱俩结婚的事情呢?湘湘,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自私呢?”晏川的电话是一通接着一通,忙的不可开交。
“可我怀孕了啊,我怕显怀的时候穿不上婚纱了。”赫湘心急如焚。
怎么偏偏赶着这个时候,晏家就死人了呢!
那个老东西早不死晚不死的,非要来坏她的好事!
“小川,你过来一下。”
门外,晏二叔来找他。
晏川扭头就走了。
走出门外的父子与晏二嫂碰面,一家三口议论着。
“你小叔的意思是家里出了事,你的婚期往后推一推吧。”晏二嫂是非常满意这个安排的。
她打心眼里也不想有赫湘那样的儿媳妇,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的丢她的脸。
“但是赫家也不好得罪。你呢,挑个时间把聘礼先送过去,安抚一下。”晏二叔交给晏川一张卡。
当晚,赫家。
“什么?才一百万?”赫湘不可置信,试图求证:“阿川……这一百万是你娶我的聘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