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响起,灯光再次照向二楼。
穿着蓬蓬婚纱裙的程灵儿款款下楼,今天她是在场里面最美的,白色的婚纱裙,她就像天上下来的天使一举一动都优雅动人。
灵儿目光所及之处满堂满人,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压得喘不来气。
走到最后几节台阶时,她微微抬眸,看见了伸在自己身前的手。
易松青将手伸在面前,绅士的模样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爱吧?
灵儿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手扶上去。
司仪趁热打铁:“看啊,他们多相爱。”
“在神圣的婚礼现场,新郎新娘牵手共宣爱情誓言,表达对彼此的真挚爱意和坚定信心,他们许诺将共同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和变化……”
“我愿意。”
“我愿意。”
就像上天开玩笑一般,这虚假的闹剧结束,大家都沉浸在虚假的喜悦里。
“小易,来,过来喝酒。”程老爷招呼易松青过来喝酒,这一桌都是长辈,易松青不能不给面子。
“各位,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就以茶代酒了。”易松青举起桌上的茶杯,往空中一摆。
立马就有长辈把他的茶杯推下:“哎,这怎么行?喝点酒好啊,晚上还要洞房呢!”
这句话引得在场的长辈们纷纷笑起来。
易松青黑了脸,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小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不高兴呢?”
易松青扯了扯嘴角:“没有。”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你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爱呢。”
易老爷全程都看在眼里,严肃地与易松青对视后,往旁边扬了扬下巴,随后走开。
易松青看着自己因为用力放在桌上而撒出来的茶,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就走。
程老爷也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踪影,给各位长辈们陪笑:“不好意思啊,我去找一下我女儿。”
今天的主人公全都走了,那些长辈们才有心思闲聊:“易松青那孩子看起来不高兴啊?”
旁边一个白了头发穿着西装,但依旧笔挺的男人冷笑:“能高兴吗?不就是联姻,今天的婚礼就是做戏。”
旁边的人附和着点点头:“最近有几家新兴企业雄起,这姓易的估计是怕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才想出联姻这种法子。”
易老爷独自站在走廊,他特意吩咐了保安守在门口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易老爷身边。
“爸。”易松青低头喊道。
“你还好意思叫我爸?”易老爷连正眼都没有给易松青过:“摆脸给谁看呢?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想和她结婚?”
易老爷冷笑:“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要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难道不应该回馈点我什么吗?你应该时刻要清楚,你从来都没有选择。”
走廊很空,易老爷说话的时候甚至会有淡淡的回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易松青心里。
“那我会要离婚的。”易松青倔强地说。
“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婚吗?”易老爷终于转头看向他,那双和他几乎相同的瞳孔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已经在怀疑你们没有感情了,就算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吗?”
“我不会让你离婚的,就像现在你不想结婚也必须得结。”
“你现在和程家那个女儿绑在了一起,如果你们离婚,那不好意思,你们家是两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棋子,只能被抛弃。”
“我知道你一直很聪明,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易松青紧紧握紧双拳,高傲的头颅此时却微微低着,后槽牙紧锁,连呼吸都在颤抖。
“程家已经把他们手下所有的股份都移到我们家手下,你也许不在乎,如果程灵儿和你离婚,那她就会变成一个乞丐。”
易老爷侧过身,拍了拍易松青的肩膀:“今晚趁热打铁,和程灵儿上床,我希望一年之内抱孙子,而且有了孩子绑住她,她才不会离开我们家。”
“你疯了吗?”易松青突然激动道。
“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们之间都是被强迫的,和她上床?这是犯罪!”
“你们都领了结婚证了,算什么犯罪?”易老爷说完,转头离开走廊。
易松青气得浑身颤抖,压抑的气息让他喘不来气,只能不停地深呼吸。
另一边,程老爷几乎要把整个会场翻个遍,才在女洗手间门口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哭声。
灵儿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隔间里,低声抽泣。
她本应该是最美丽的新娘,此刻却穿着她华丽的裙子躲在洗手间里,眼泪将她好看的妆面打湿。
“女儿,是你在里面吗?”
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隔间里响起冲水的声音,灵儿红着眼睛出来,脸上的妆都花了。
程老爷在外面急得跺脚:“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要被说闲话的。”
灵儿随便洗了把脸走出来,程老爷立马抓住她的双臂:“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现在这是哭什么哭?”
灵儿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她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如果没有操控人,她将没有任何感情。
“我们只有这一种办法了,灵儿,你懂点事吧!”程老爷晃动着她的双臂,没有收住力气,放下时,灵儿手臂有淡淡的红印。
“爸。”灵儿没有感情地叫他:“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补妆。”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垂下看着虚空的眼神没有感情。
程老爷没在意这些,说了句话之后就走了。
酒席上的人都喝得很嗨,见新郎新娘回来,一个个兴奋地叫他们一起来喝酒。
两位都重新换上了敬酒服,依旧是郎才女貌。
程老爷摆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端来两杯金色的香槟,放在两位新人的面前。
“结婚传统喝交杯酒!”
两人没有拒绝的权利,在一群人的起哄下,手臂交错,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程老爷很是满意,随手从钱包里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服务员的盘子里。
程老爷端起酒,站起身,平复众人的心情:“好啦好啦,要不就让我们的主人公去休息一下吧?今天他们才是老大。”
众人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还是放易松青和灵儿两个走了。
易松青虽然被打扮得一丝不苟,但疲惫的神色依旧是遮挡不住,他慢慢在走廊上走着,灵儿就在身后。
易松青走到酒店里为他们夫妻两个准备的房间,打开门侧过身站在一边。
灵儿吸了一口气,低头从他身边走进房间。
屋内只有一个单间,这些长辈们想得很全面,没有给他们住上很多房间的套房,怕他们分房睡,甚至还把沙发撤走。
灵儿径直去厕所卸妆,易松青关上门,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扔在地上,就地盘腿坐下玩手机。
灵儿卸完妆出来,易松青正趴在窗台看外面的风景,他的瞳孔很黑,外面的月光反射在他的瞳孔上,铺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白,但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她睡在床上,一天提心吊胆让她身心很疲惫,她侧过身,在床上侧躺着。
易松青随手把房间的灯关了,走过去在床旁边的地下睡下。
房间不大,能轻微地听见旁边人的呼吸声。
他们躺了很久,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你上来睡吧。”灵儿说。
易松青摸索着从地上起来,躺在床上。
两人就那么向上躺着,都盯着天花板。
一男一女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易松青感觉眼皮有点沉,但他却没有任何睡意,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酒里面好像有东西。”易松青突然开口,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侧头看过去,灵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眼皮愈发不受自己控制,易松青眼睛一闭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易松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灵儿还在旁边睡着。
他使劲地呼了两口气,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但似乎是没有的。
他的衣服完好,旁边灵儿的衣服也完好。
可易松青可以确定酒里面一定加了东西,可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心里燃起一种不安感,可以没有任何证据。
易松青头很晕,他用力地抓乱了头发,起身离开房间。
一切都如他们所认为的那样进行着,易家和程家成为了一家人。
易松青和灵儿也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每天在众人面前要装作很恩爱的样子,晚上回去一句话都不会说。
易家给他们新婚夫妇送了一套房,说是用作他们以后生活的房子,房子很大,位置也很好,甚至还有自己的运动场。
易松青接手了易家的事务,渐渐变得忙碌起来,很多时候忙得不归家,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
易老爷渐渐隐退到幕后,自己在郊区建了一栋别墅,开启了他的养老生活。
这样就可以了,所有人都不会损失什么,也不会得到什么,只要再熬下去,熬到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就重归自由了。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三个月后,灵儿敲响了易松青的书房。
灵儿很少会主动去找易松青,他们在家里几乎都是陌生人,只是偶尔会在保姆面前装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在晚上保姆离开之后还去找他的情况。
“进。”易松青说。
灵儿推门进来,手里捏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易松青还在办公,明明他年纪并不大,却已经开始有一些成熟的氛围。
灵儿将手里白色的东西放在书桌上,易松青看过去,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个验孕棒,上面显示了两条杠。
灵儿明显是哭过的,眼底红红的,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易松青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没有看错,就是两条杠。
灵儿穿着家居吊带,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和任何人那个过,为什么会怀孕?”
易松青瞬间就想起了他们结婚当晚被下药的那个时候,他相信灵儿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
易松青的手微微握拳。
这些人还真是阴险。
“什么时候发现的?”
灵儿很害怕,说话时还带了些颤抖:“这个月我没有来例假,然后又在网上看到了一些怀孕的症状,我就测了一下……”
灵儿停顿了一下,咬着下嘴唇:“没想到……”
“别急。”易松青拿出内呼手机,他嘴上说着让灵儿别急,自己却因为手抖按错了几个号码。
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
“齐淮序,马上联系妇产科医生,我这边十分钟左右到。”
半个小时之后,在医院尿检结束,易松青和灵儿还有齐淮序坐在走廊等结果。
灵儿身上还披着易松青的外套,紧张得一直在抠手指。
易松青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的气压极低。
齐淮序叉着腰在旁边来回走动,甚至比当事人还着急。
“你们到底怎么了?”
两人相对沉默,没有人回答他。
他作为易松青为数不多的朋友,非常清楚他这个好朋友的德性,他们两个人只是协议婚姻,那么易松青就不可能会碰灵儿一根汗毛。
可看灵儿的反应,又不像是她在说谎。
易松青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齐淮序,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发生过行为也能怀孕。”
灵儿猛地抬头看向易松青。
齐淮序皱着眉头下意识回答:“有的,关于这类知识我只在学校接触过,不太了解,但的确是有的。”
妇科主任戴着口罩从科室里出来:“进来吧。”
灵儿和易松青一起进入科室,齐淮序在门口等着。
妇科主任给了他们一张单子,上面写着一些专业术语,而主任的表情严肃。
但有些词并不是用专业术语写的,就算连完全不懂女性身体构造的易松青都能看懂。
y道瓣完整。
胚胎……
“程小姐,你的确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