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外,刘备军营。
刘备趴着躺在大帐的床榻上,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翼德,轻点,轻点,哎哟!你这方法行不行啊!”
张飞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蛋给刘备疗伤。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祖传的土方子。
总之要第一时间要将体内的淤青和瘀血清理出来,不然会落下后遗症,还会影响生殖系统。
“大哥,忍着点,以前俺老张跟人家打架,就是用这个方法,第二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
刘备不信,他这个三弟办事好像有些不靠谱:“真的假的?”
“千真万切!”
张飞滚完一个鸡蛋,放到一边,然后剥开另外一个鸡蛋。
床榻不远处另外一边站着两人,分别是牵招和田畴。
他们听说刘备挨了罚,赶紧跑来看望。
见到刘备这般惨状,问了原因后,两人心下嘀咕,刘备和刘玮的关系,并不是如同刘备所说那样牢靠啊!
感受到牵招和田畴的怀疑眼神,刘备说道:“两位兄弟,我虽然挨了主公的打,却仍受主公重用。”
“这不,刚有人来通报传信,说是主公让我这个镇北将军府的参军和田主簿一起,在范阳居中统筹钱粮物资,对接刘幽州。”
刘备特地强调镇北将军府的参军一职,“哎,我原本希望能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带领两位建功立业,怎么却将我留在后方呢?”
“主公你这么做,让备很难过啊!”
言语中有些抱怨,其实却在凡尔赛。
掌管统筹钱粮,只有十分信任之人方可信任。
刘备这是告诉这两个小兄弟,不要怀疑哥,哥可是镇北将军亲信之人。
挨打不算什么,别人想被打都轮不上呢!
牵招和田畴对视一眼,这个皇子有些手段,打一棒子之后马上给刘备胡萝卜。
估计刘备会在一段时间内,服服贴贴,不敢四处张扬自己是刘玮的皇叔了!
至于以后就难说了!
刘备涿县老家屋舍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高有五丈余,从远处看上去就好像车盖一样。
来往的人都觉得这棵树长得不像凡间之物,认为此家必出贵人。
刘备小时候与田畴、牵弘等人在树下玩乐,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小时候两人觉得是童言无忌,但是长大后才知道刘备有要当皇帝的野心。
对于刘备现在的境地,田畴和牵招两人选择了闭嘴。
他们受刘备邀请暂时加入刘备麾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并不代表他们没想法。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儿时同伴之下?
如果有机会出人头地,田畴和牵招会离刘备而去。
“那他让大哥留在后方,俺欠他的二十五军棍,去哪里找胡人的人头来抵?”张飞一听,停下手中动作,不满道。
张飞本来也要责罚三十军棍的,被打了五军棍后刘玮喊停,让张飞用胡人的人头来抵扣。
现在刘备留在后方弄粮草,张飞又怎么能上前线去杀人呢?
就在这时,关羽阔步走进大帐。
所有人齐齐朝关羽看去,刘备高兴地大声道:“云长回来了!这参加主公的军事会议,对我部可有什么差遣?”
“大哥,主公让某与三弟,明日一早带着五百部曲随他出征。”
关羽一边说,一边左看右看,发现张飞身边放着两个剥好的鸡蛋。
他刚好参加会议多时,肚中饥饿,“咦,大哥,三弟,你们是不是知道我没吃午饭,特地留了两个给某?”
“二哥,这不能吃的啊!”张飞顿足大叫。
他并不是可惜这两个鸡蛋,而是这两个鸡蛋沾了不少腌臜之物。
可关羽却不理会张飞,就将鸡蛋囫囵吞枣吃了,然后打了一个嗝。
发现嘴里不对劲,伸手一掏,丹凤眼一眯:
“啥情况,弯弯曲曲之物?”
刘备急忙拉住张飞,赶紧转移话题:“云长,刚才你说什么?主公让你和翼德带兵出征?”
“国让,子经,我说什么来着,主公对我们三兄弟那是信任有加,人人都有差遣,我部还跟在主公身边!”
“那个黑山军的张燕、张白骑等人兵马多又怎么样,听说还不是派去守城?”
“你们两人便随云长翼德一道出征,好好表现,让主公看到我刘备的人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刘备说得眉飞色舞。
“大哥,我们随主公出征,是要去攻打公孙瓒啊!”关羽见刘备说得兴奋,不忍心泼冷水。
但是,明天就要出发,这事岂能瞒着?
“你说什么?”
刘备忘记了屁股有伤,猛然起身,“他让你和翼德去打伯珪?”
见到刘备如此激动,张飞怒声道:“大哥,刘玮这小子就是将你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俺现在就去找他理论,让他找别人去,要是不同意,俺一定捅他三百个透明窟窿。”
“三弟,不得胡闹!你就知道整天捅人三百透明窟窿,能不能少让大哥操心啊!”
关羽当即喝斥张飞,“大哥,明天就要随主公出征,您看我与翼德该如何处之?”
刘备忽然悠悠道:“主公他难道不知道伯珪可是我的挚爱亲朋,同门同学?”
“你们替我禀告主公,让你们两个打伯珪可以,但是得加钱!”
什么!
在场的关羽、张飞、田畴、牵招四人一阵愕然。
两日后。
无极县,甄家庄。
甄逸兴高采烈回到家中,却得知黑山军上门要粮,甄尧负伤,大吃一惊。
随后,听到甄夫人说一个叫杨玮的涿郡侠客路过,智退黑山军后松了一口气,正要说怎么不多给些钱酬谢人家。
“宓儿被他英雄气概折服,心生情愫,想以身相许。就等着此人从幽州杀敌建功立业回来上门娶她呢!”
“姜儿,脱儿,道儿,荣儿也想一起嫁给他!”
“我们两位寡妇儿媳,也都动了心。”
甄夫人随后说起这事,心想甄逸一定会同意。
什么!
甄逸激动得跳起来,一巴掌打翻茶碗,暴怒如雷:
“这个家,可是我说了算!我不在家,你怎么能擅自主张,将我们女儿许配给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布衣呢?”
“而且还是五个!”
“老太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信不信我立马休你了!”
“夫君,你这这是怎么了!出生寒微不是耻辱,我看那位少侠一表人才,身手超群,此去幽州杀敌,他日一定能封侯拜将!”
甄夫人被甄逸这般怒骂,赶紧解释,“他若成为我们甄家乘龙女婿,此乃佳偶天成呢!”
“乘龙个屁!”
甄逸爆粗口道,“老婆子,你知不知道,我在范阳已经将我们女儿许给了何人?”
“何人?”
“云中王、镇北将军、领河套、河南、河西,督漠北、西域的大汉皇子啊!”
甄逸顿足道,“这可是我花了钱千万,粮草十万石才求来的婚事!”
“要是让他知道,我们甄家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一介布衣,他一怒之下,甄家就死翘翘了。”
什么!
甄夫人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喃喃道:“夫君,这该如何是好?”
“把姜儿,脱儿,道儿,荣儿,宓儿喊来,告诫她们,想要嫁入皇家,从现在起不许提及那个叫杨玮的布衣任何事情!”
甄逸严厉说道。
“夫君,我我现在就去!”甄夫人走路踉踉跄跄。
天啊!
自己的女儿居然能成为皇子妃,那个少侠就算了吧!
“父亲,母亲!”
“我是不会嫁入皇家的!”
甄夫人还没出门,门外传来清脆动听,且坚定决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