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洛阳城南边的一处偏僻的废弃庄园中,黑灯瞎火,死一般寂静。
表面上看,庄园之中的房屋就像一头头黑漆漆怪物。
虽然毫无动静,但里面实则暗影重重。
任何人敢靠近,估计立马会涌出无数人来将其团团围住。
抑或一声令下,箭矢如雨,将其射成刺猬。
这个宅子前主人应该也是一个喜欢挖地洞藏东西的大户人家。
宅子下面居然还有一间密室,几盏油灯将里面照得亮堂堂的。
密室里,各种刑具一应俱全。
人影绰绰,五六个汉子面如寒铁,站在周围一动不动。
“赵忠,别睡觉了,王爷来了,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少受皮肉之苦!”
锦衣卫洛阳司负责人丁休将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一个人头上。
原来这里便是锦衣卫在洛阳城的一处秘密据点。
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将他给盘下来了。
他们将赵忠掠来,就是要拷问关于刘玮养父母死亡的相关信息。
上一次锦衣卫情报会议上,刘玮安排陆文昭去将赵忠抓来。
随即,是丁休执行此任务。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也许是赵忠那日被刘玮打废了,董太后想让他自生自灭。
丁休等人很顺利将出皇宫找医生的赵忠给抓了。
因为是在皇宫外面动手,并没有遇到什么皇宫之中的墨家高手。
赵忠被丁休他们带到了这个洛阳城中的秘密据点,等着刘玮来审问。
头发散乱,面无血色的赵忠,他还不知道眼前这帮人到底是何方势力。
他的仇家太多,一时间想不起来。
当听到有人叫王爷的时候,赵忠混浊的眼眸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
“王爷?你们是弘农王的人?”
赵忠当即凄厉叫喊起来,“快放开我,我要见弘农王!”
“闭嘴!”
丁休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打掉赵忠两个后槽牙!
赵忠一阵惨叫,满口是血,却被丁休扳开嘴,让赵忠把牙齿吐出来。
不然牙齿卡在喉咙会要了赵忠的命,啥情报没问便死了,这就非常不值得
“丁百户,悠着点!”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王爷,您来了!”众人纷纷行礼。
刘玮和沈炼从黑暗中走出,出现在摇曳的油灯之下。
“是是你,云中王,刘玮!”
赵忠顿时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抓他来的是刘玮的人。
原来今晚刘玮参加刘华和刘虞组局的宗室聚会同时。
沈炼一边派人给何进送信要他来赎何苗做幌子,一边对何皇后藏私钱的报国寺开始动手。
他们从四面八方杀入报国寺,杀了住持智嶂大师。
然后将佛塔里面的几万两黄金和几十万贯钱币洗劫一空。
别问这么多钱币他们是怎么运走的,因为他们是锦衣卫,动手的有上百人,手段不得而知。
他们在洛阳城的城防军赶来之前,放火烧寺庙,将这些钱币全部带走。
而洛阳城中的士兵对这些放高利贷的和尚恨得很,他们慢吞吞地救火,才不管这些钱财的事情。
等皇宫中的何皇后得知报国寺遭殃,责令何进派出兵马抓捕要将洛阳城挖地三尺的时候,沈炼他们早已将这些钱帛找地方藏匿起来。
随后刘玮推算沈炼已经得手,便在飞凤楼上跟刘华提出要在她府上藏东西。
刘华不仅答应,还派出几辆马车接应。
有了刘华的帮助,沈炼他们将钱帛全部从后门送到刘华府上,找了个房间存放。
长公主的府邸,自然没有人敢来盘查。
刘华看到这么多金子和钱币,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直呼痛快。
她没想到堂堂的皇后,居然还要暗中敛财,怪不得皇兄刘宏穷得可怜,要在西苑卖官。
等安置好这一切后,刘玮和沈炼这才赶到锦衣卫的秘密据点,审问赵忠。
“既然知道是本王,那就将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出来!”
刘玮在赵忠面前坐下,冷冷看着他。
这臭名远扬的十常侍之一的赵忠,此刻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梁老狗一般。
“云中王,你要老奴说什么?你快放老奴走!”
“董太后要是找不到老奴,一定派人来查,到时候你就不好交代了。”
赵忠明知故问,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的话看起来好像在威胁,实则却是可怜巴巴的求饶。
“你知道本王想问什么!”
“呵呵,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会让太后来救你?”
“你知道她这么多秘密,看你现在没用,早就要杀你灭口了!”
刘玮冷笑道,“你还天真以为,太后真会在意你这条狗命?”
“那日在宫中将你从我手中救下,不过是想不让其他的太监寒心而已。”
赵忠顽固地道:“老奴忠心于太后,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东西。”
刘玮淡淡一笑:“呵呵,涿郡和牛家庄本王都派人去调查,事情很快就能明了。”
“本王来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就看你自己争不争取。”
赵忠一愣,呆呆问道:“你你还会让我活?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这点贱命,杀你本王怕脏了手。”
“何皇后身边的杜公公,本王给他机会他知道争取,现在在北邙山顿顿有酒喝。”
刘玮轻笑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便冷冷看着赵忠。
赵忠眼睛滴溜溜转着,心中已经泛起了巨浪。
眼下帮董太后保守这个秘密,到头来还是死,董太后不会记得他的好。
这个秘密说出去,刘玮也不一定能让他活。
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既然刘玮都能放过杜公公,那他应该也能活命。
“王王爷!老奴说了!”
赵忠如同卸下一个巨大心理包袱一般,“这件事放在心中,时间越久,越是让人心慌。”
“老奴说了之后,王爷要杀要剐,随便吧!”
刘玮一听,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赵忠即将说出来的,便是他那谜一样的身世。
不仅是养父养母,更有可能,还关于原主那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
“你们全部退下!”
刘玮当即让沈炼以及其他人全部离开,只剩下赵忠一人。
这些锦衣卫的忠心毋容置疑,但他们在,却给赵忠无形心理压力。
刘玮担心赵忠说话不利索。
见到刘玮将随从全部清退后,赵总吞了口口水:
“王爷,这事还得从陛下没来洛阳的时候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