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的话,不说是骇人听闻,也算是晴天霹雳了。
验个灵根还能验死了人,这说出来谁信?
结合小丫头爱吹牛的个性,反正方少游是不太相信的。
但瞧着她那一脸认真的劲儿,又觉得她这个牛吹得蛮有水平的,不配合一下说不过去。
于是故作惊恐地问道:“啊!?死人,怎么死的?运功走火入魔,挥刀自宫?”
温颜嘴唇微张,一脸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宫是啥意思,想了好一会才问道:“如何自宫?”
方少游淡然回答:“就是自己将自己给割了。”
温颜恍然大悟:“哦,你说得不对,那叫自戕,才不是这个原因咧。”
不等方少游询问,温颜左右张望,十分小心地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对别人说啊,这件事如今只有七个人知道。”
我去,七个人,这么多!
方少游好奇问道:“七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我告诉他们的啊。”温颜一脸的理所当然。
方少游差点笑喷,只能使劲憋着笑,特别认真地保证:“你放心,我这个人,嘴巴特别严实。
你告诉我,从此天知、地知、你知、七人知,剩下就只有我知,再也不会有第十人知道。”
温颜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人数不对。
“为什么不能有第十人知道?你已经是第十二个了。”
我去,这算数,是你家温泉堂子的搓澡师教的吧!
方少游轻笑一声,昂然问道:“那还有三个人去哪儿啦?”
温颜黯然回道:“他们都死啦。”
方少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温颜还在继续补刀:“而且,他们三人都是在华清殿检验的灵根,和你一样。”
打住,温巫女,你修仙修的诅咒系吧,这气氛烘托得太到位啦。
暗叹一息,方少游无奈问道:“行吧,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温颜声音小小:“我也是在大伯父与爹爹讲话的时候偷听到的,好像是检验的时候,死于灵根碎化。”
嘶!这么专业的名词儿,不太像小丫头能编得出来的啊!
“能否解释一下?”
温颜连连摇头,嘟着嘴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告诉他们的,结果他们也不知道。”
方少游好奇问道:“你爹爹与大伯父也没说原因?”
温颜撇撇嘴:“我还没听到就被发现了。”
方少游呵呵笑,这个小丫头,还有点小可爱啊。
“喂,你叫什么名字?”温颜忽而问道。
方少游想到小丫头的名字,灵机一动,答道:“我叫凉面。”
温颜愣了一下,随后自动脑补:“哦,梁面,名字不错,就比我的差一点。”
方少游狠狠地点头,绝对赞同。
“温颜!”正当此时,大伯父喊人了。
“哎,来啦!”
温颜回了一声,然后取出一道传信符交给方少游,说道:“你这个人还可以,跟我聊得来,得闲找我,咱们接着聊。”
接着聊?接着吹才是吧。
“好。”方少游收了传信符。
小丫头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小声叮嘱:“这个传信符不是我炼的,我还不到炼气三层,自己炼不了。
这是我娘炼制的,所以发信会先传给我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懂的哦?”
方少游点点头,同样声音小小:“放心,老地下工作者了,我懂。”
地下工作者?温颜又给整懵了。
随后自动脑补,或许是学的土系法术,专门负责挖洞的那种,擅长隐蔽,大善!
“温颜,快点。”大伯父催促。
“来啦,来啦。”温颜应了声,对方少游说道:“我走啦。”
“嗯,再见。”
然而跑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很认真地说道:“梁面,别死了啊!”
我去,能不能不提这个茬儿啊,搞得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放心,死不了!”
温颜会心一笑,一溜烟去了。
方少游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面含微笑。
这小丫头,讲故事的水平可以啊,自己都差点听信了。
等等,范升这个狗贼,还说日,现在自己都亲眼看见温泉水运来了,温颜也说了,停业维护至少十日,这还怎么检验灵根?
他奶奶滴,找他问清楚!
东木镇接引司,方少游揪住了范升。
“哎哟,方师弟,你怎么又来啦!不是说好了再等等吗?你这早上来,下午来,天天来,我还怎么去协调嘛!”
方少游质问道:“你若真去协调,我还能找得着你?我今天去了华清殿,亲眼看见验灵石要维护十日,你跟我好好说说三日后如何检验?”
“啊?维护十日!又出事了?”范升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方少游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嘛。
我艹,这厮居然连华清殿验灵石的状况都搞不清,协调个毛线啊,十之八九又要拖。
果不其然,范升说道:“方师弟,这就没法子了,你们就再等十日吧。”
麻了个巴子,方少游越来越觉着不靠谱了。
不行,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放走了这厮。
“范师兄,要不这样,你今日先将名字改了,将我们五人的名字换上去。
只要你将名字换了,接下来无论等多久,我都不再找你。”
范升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同意:“好好,我现在就去找曹师叔,这总行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到了千锤百炼堂东木镇分堂门口,方少游准备跟着进去,被范升挡住。
“嗳,嗳,你不能进去!”
方少游怼道:“我为何不能进?我又不是没进去过。”
“哎哟,方师弟,你懂不懂规矩呀?你当我是进去办差吗?我是进去走关系呀!你跟着进去被人看到,这事儿还如何办?”
方少游想想范升讲得倒也在理,于是回道:“好,我就在门口等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不见不散!”
范升听得脸上抽动几下,哼道:“行行,你等着吧。”
说完便迈入大门,走了几步还回头偷瞄,却看见方少游还站着一动不动,恶狠狠地瞪着他。
分堂一间寮室内,范升满面愁容,抱怨道:“曹师叔,方少游这小子天天盯着我,我实在顶不住啦!”
曹建利高人风范,悲天悯人地叹道:“唉,也是我一时心善,想着他终究是云苍宗的弟子,又是郭师侄引荐,这才不忍让他枉送性命。
不曾想却惹来许多麻烦,真是难为你了。”
范升也跟着叹道:“唉,这些穷酸货哪里能体会师叔的一番苦心,被坑点灵石总比丢了性命要好吧。
唉,曹师叔,如今该如何应对才好?”
曹建利眯了眯眼,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既然他一心向道,那我便成全了这份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