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已经有点同情九尾了。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既然立在那里,无论是谁,都得遵守。
安排完九尾后,薄宴洲才吩咐,“把九幽喊进来。”
“是。”
祁言应声,转身出去外头叫人。
很快,九幽就进来了。
她素来淡漠的眼神,在听到薄宴洲想见她后,开始灼热起来。
然而,薄宴洲恍若未见,只是神色冷漠地吩咐:“接下去的任务,由你和九尾去执行,一切以他命令为准,若是再触犯我的规矩,决不轻饶!”
九幽面带喜色。
这么说来,她这次可以和九尾,暂时留在国了?
本来她都做好被赶回去的准备了,听到薄宴洲这话后,立刻雀跃地领命,“是,家主!”
薄宴洲交代完,就不打算留着他们,直接让几人回去。
九尾起身就往外走,九幽却没离开。
她犹豫几秒,拿出一个瓶子,走上前,眼神关切地看着薄宴洲,说:“家主,这是我特地找比尔神医拿的药物,对治疗外伤很有帮助。”
比尔神医,是第六州一个医学家族的名医,声名显赫,制药的水平,是其他医者难以企及的,一药难求。
薄宴洲拧了下眉头,刚想拒绝,楼梯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众人闻声看去,就看到一道人影,从楼上缓步下来。
因为角度问题,一时看不到脸,只能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这人,正是睡得有点迷糊的许初愿。
她醒来没看到薄宴洲,不放心,就起来找人。
因为没想过大晚上,家里会有人,再加上楼梯走到一半,视角问题,压根没看到别人,只瞧见坐在靠这边的单人沙发上的薄宴洲。
她随口就喊了一声,“阿宴……”
困顿的嗓音,听着有些软乎乎的。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亲密的称呼,薄宴洲冷酷的表情,愣了一瞬,接着心口就软了下来。
他立刻起身,走上楼梯,迎上前,语气温柔地问:“怎么醒了?这么冷的天还下来?”
说着,动作轻柔地给她拢了拢外套。
许初愿睡眼惺忪,见他靠近了,就顺势依偎进他怀中,半眯着眼睛,嘟囔着,“起来找你呀,你怎么还不睡?是伤口不舒服吗?”
“没有,处理了点公事,现在结束了,下楼是怕吵到你睡觉。”
他宠溺地眼神看着许初愿,将人抱在怀里。
许初愿打了个哈欠,双手圈住他的手臂,整个人有些依赖地靠在他身上,迷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才说:“那我们回去睡吧,你还需要休养,不能太劳累!”
“好。”
薄宴洲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和刚才对待手下的严厉、冷漠,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他珍视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就搂着人回了房间。
两人动作亲昵,薄宴洲的举动,更是藏着怜惜和小心翼翼。
仿佛怀里的人,是什么稀世宝物一样,让他珍重。
整个过程,许初愿都没有发现楼下还有别人,就这么被薄宴洲带回去休息了。
一楼大厅里,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样,没人吭声。
祁言打量了眼面前的九幽,以及旁边的九尾。
两人一贯沉着稳定的表情,第一次这么默契,露出了同款吃惊。
九尾那表情,很是怀疑地看向祁言,不可思议地问道:“刚才是我看错听错了吗?那么温柔小心翼翼说话的人,是咱们英武帅气,淡漠寡绝的家主???”
那柔情似水的态度转变,是什么情况?
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祁言一脸淡定地回道:“你没看错,也没听错,就是他。”
九尾一脸愕然,心里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这不可能!
家主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断情绝爱,清心寡欲的,什么时候转性了?
然而,祁言的表情不像是说假的。
九尾顿时有点怀疑人生……
同怀疑人生的还有九幽。
她伪装得体端庄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出现了龟裂。
她同样无法相信,刚才那声音是薄宴洲发出来的。
在她的认知和想象里,家主一直都是贵气的,冷漠的,高高在上的……
这世上没有人,能让他压下孤傲的性子。
在‘第六州’,他是权势滔天的家主,是统领‘六大禁区’区域的域主。
他的手段杀伐果断,是高高在上的王。
她崇拜,恋慕,期盼有一天可以利用自身能力,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现在,在她心目中,尊贵的王,却为另一个女人低下了头,用她想都不敢想的语气,对别的女人说话……
九幽满脸的不可置信,觉得这世界真是太荒唐了!!!
好一会儿后,她仿佛才找回声音,当即追问祁言:“刚才那女人……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颤,似乎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祁言仿佛没看懂她的真实目的一样,一脸淡定地回答她:“那是家主的未婚妻,两人已经准备要结婚了。”
一记重磅炸弹,在两人脑子里炸开,炸得九尾和九幽,一时都失去了反应。
真是一点都不淡定。
祁言一脸嫌弃地扫了他们一眼,还嫌不够似的,补充着道:“爷对夫人倾心不已,甚至爱到能不要命的那种,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下次见到她,态度记得恭敬一些。”
说完这话,祁言也不顾两人是什么反应,直接离开,回去休息去了……
许初愿浑然不知楼下发生的一切。
回房后,她还靠在薄宴洲的怀里,断了线的脑袋,似乎隐隐回神,迷惑的眼神,忽然看着男人,问:“刚才,你是不是和人在楼下聊天???”
薄宴洲没否认,只和她说,“找祁言说了点事。”
许初愿也没多想,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一夜好眠。
翌日清早,许初愿醒过来的时候,又没看到薄宴洲的身影。
她洗漱好下楼找人,就看到薄宴洲又在处理公事。
许初愿心里有点不高兴。
这男人,才好了那么一点儿,一回来,马上又恢复工作狂的状态了。
她有些不悦地走到薄宴洲的办公桌旁,手指的桌面上扣了扣,语气不悦地说道:“手臂是不想要了吗?”
“生气了?”
薄宴洲似乎察觉到许初愿的情绪。
他放下工作,将人搂过来,放在腿上轻哄,“我的伤不碍事,再说了,我不是有你吗?你肯定会让我的手臂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