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久久未传来回音,季听却已经看到了结果。
对方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喻元洲便面带笑意的关上面板,转头邀功,“搞定!回头你们将自己的要求都写出来,一周后就能拿到油纸伞了。”
“对方答应了?”喻闻惊讶开口。
喻元洲微挑眉,“那当然,我出马还有不行的?”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喻闻酸溜溜如是说道。
先前还说不接私人定制呢,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前后有半个钟吗?
喻元洲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有不够份量的价码?价钱给到位了,自然就容易谈了。你啊,慢慢学吧。”
屋外的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一连忙碌了八天的一家人也不打算再冒雨钓箱子了,最后两天,她们打算好好歇一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的挑战。
“哗啦啦——”
“哗啦啦——”
熟悉的麻将碰撞声响起,给室内增添了几分热闹。
季听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若是往常,她这副样子其他人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可如今,那贴了满脸的纸条却硬生生将她周身的冷漠给压了下去,增添了几分搞笑。
尤其是每当她呼吸的时候,鼻子上方的纸条都会跟着吹起落下,随风摇摆。
这场面,实在让人忍不住要笑场。
坐在季听正对面的喻闻便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见他眼睑低垂,嘴巴紧紧抿着,腮帮子鼓得高高的,紧咬着牙关,一张脸扭曲不已。
这一刻,他将自己十八年来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忍住,忍住,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可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再次看见那随风飘扬的纸条时,他破功了。
“噗——”
众所周知,当憋笑的时候,若是有一人憋不住笑了,那么其他人也会被传染。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于是乎,很快客厅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狂笑:
“哈哈哈——”
“你们别噗——哈哈哈哈!”
“不行了,我也忍不住了。”
“哈咳咳咳——”
看着他们拍桌狂笑的模样,季听周身的冷意更明显了。
本就不高的室温,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众人都快被冻僵了。
“还打不打。”短短四个字,被季听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季以云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扒拉了一下笑的最张狂的喻闻,“打,当然打!”
季瑾也赶忙收敛住笑意,连连点头,“对,继续,继续。”
难得看见小听这副模样,怎么能不打呢?
喻闻也跟着坐直身子,强忍着笑意问道:“到谁了?”
刚刚一番打岔,都不记得轮到谁了。
季瑾挠挠头,“我摸牌没?”
接着数了数自己的牌数,十三张,没问题。
祖孙俩如出一辙的记性不好,好在还有季以云在,“小闻摸牌,到你了。”
“到我了?哦好。”反应过来的喻闻连忙摸牌。
看清楚牌面后,眼睛顿时一亮,“杠!”
随后,四个九筒出现。
“又杠!你小子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季瑾忍不住叫嚷,脸上的纸条随着动作来回飘摇。
“呵呵——侥幸,侥幸!”喻闻谦虚两句,随即继续去摸牌。
不知为何,季听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仿佛不久前刚刚见过,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成真。
“六万!胡了!杠上开花!”喻闻激动的大喊,六万被他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随后迫不及待的招手,“奶奶,拿纸条来!”
哈哈——他又赢了,又可以贴条了!
季听死死的盯着他面前的牌面,心里琢磨着毁尸灭迹的可能性。
“来来来,季小听,脸抬起来,贴纸条啦!”喻闻欢快的声音传来。
季听木着脸抬头,看着他张狂的笑容,心情更不好了。要不干脆一步到位,直接解决源头吧。
是打断手呢?还是打断腿呢?要不都打断吧?
不知道她心里的危险念头,喻闻左手托着她的脸,右手拿了几张纸条,细细打量,“这都贴满了啊,都没空地了。”
没错,从开始到现在,一把都没赢过的季听同志,整张脸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纸条贴满,有的地方甚至贴了两三层。也不知隔着厚厚的“帘子”,她是如何看清牌的。
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就在季听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额头处突然传来按压感。
“啪——”一张纸条准确无误的贴在她的眉心,像极了镇压僵尸的符纸。
接着,脸颊下巴的位置也陆续传来按压感。
季听闭上眼睛,吸气呼气,将心底想要翻桌的欲望压了下去。
能将向来情绪稳定至极的季听逼成这样,可见麻将的威力之大。
这麻将你就搓吧,一搓一个不吱声。
而在季听一家悠闲搓麻将吃火锅的时候,其他人那边的生活,可就没这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