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阳竖着耳朵听了听,“好像是陈壮壮。”
“他在哭……”
陈壮壮的哭声越来越大,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听着声音离得不是很远,俩小娃将爬犁放在山下,手牵着手往山上走。
陈壮壮倒栽葱脚朝上悬在一个大坑里,一条腿被套在一个绳套子里,绳子的另一端挂在树上,越挣扎套子越紧。
背上还背着一个粪篓子。
他现在已经大脑充血,再吊一会儿准出事不可。
他呜呜哭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甜宝喊了声,“你还好吗?”
陈壮壮头朝下,看不到甜宝,只能听到声音。
现在只觉得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
“甜宝,甜宝,快救救我!”
他的脸哭得通红,再加上大脑充血,现在成了紫茄子色。
鼻涕眼泪都在脸上冻上冰碴儿了。
“甜宝,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呜呜呜……”
“我管你叫老大,以后你就是我老大!”
甜宝的眼睛一亮,陈壮壮就是生产队的孩子王,后面经常跟着好几个孩子叫他老大。
她奶声奶气地说了句,“你现在就叫我老大!”
“老大,老大,快救救我!”
什么倒不倒霉的,现在甜宝就是他的救星。
别说叫老大,叫爹他都愿意。
这个坑大概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陈壮壮刚好悬在中间的位置,里面没有能攀爬的地方,想上来有点困难。
应该是有人故意布的要抓野兽的陷阱。
幸亏里面没有削尖的木头和捕兽夹,不然的话陈壮壮现在已经下去见他太奶了。
俩小娃先抓住绳子,拽到靠近坑沿的位置,再抓住裤子用力往上薅。
陈壮壮不愧叫壮壮,是真的壮,也就甜小胖这种大力女水手,要是换个孩子都做不到。
“老大,你轻点拽……我裤子要掉了!”
棉裤的扣子已经被拽掉了,一秃噜就露出俩屁股蛋儿。
陈壮壮拼命抓住裤腰,甜宝和齐天阳一人扯住一条腿,终于将他拽出大坑。
“以后你就是我宝姐,你就是我阳哥!”
“我说话算数,我爸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匹马都追不回来!”
陈壮壮很识时务,别看俩娃加起来比他大不了两岁,但现在是他救命恩人。
他看看坑底的粪便,心疼的咂下嘴,“白瞎了,我都捡了一篓子了!”
刚才一个倒栽葱全掉坑里了。
他到山上也是为了多捡点野兽的粪便。
冬天捡粪便的人多,有些大人没事了也会出来捡,只有山上来的人少。
甜宝像小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姥姥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遇到危险时,能舍财保命就是好事!”
陈壮壮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咧嘴笑了,“宝姐说的对!我们走吧!”
甜宝抬头看到他的脸皱了皱小眉头。
“你这里好黑呀!”她指指陈壮壮的眉心。
陈壮壮用手擦了擦,甜宝摇头,“还是好黑。”
齐天阳看看,“他长得就黑不出溜的!”
“不对,不是那个黑!”甜宝叹口气,说不明白了。
反正就是那一块儿感觉黑黑的,还擦不掉的那种。
陈壮壮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没事,咱回去吧,天要黑了!”
回去的路上,他负责拉爬犁,甜宝坐在爬犁上抱着粪篓子。
他比齐天阳长得高,又壮,拉得也快,惹的甜宝笑得前仰后合的。
齐天阳顿时觉得自己又失宠了。
好不容易把糖糖姐姐盼走了,又来了一个壮壮“小弟”。
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壮壮把两个人送到齐家,转身往家跑去。
齐家父子已经回来了,赵桂英也把饭做好了。
刚吃完饭,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喊叫声,“齐叔,齐叔!”
齐铁林打开门,就看见陈海波背着陈壮壮冲进屋子。
“齐叔,快帮忙看看,这是咋滴了?”
齐铁林赶紧让他将孩子放到炕上。
陈壮壮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嘴唇红紫,口角边还残留着刚吐完的白沫。
“叔,今晚上吃完饭就开始吐,还好像憋得喘不上气一直挠脖子……”
齐铁林搭上陈壮壮的脉搏,又摸了摸中指,眉头立刻皱着,“他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比较离奇的?”
陈海波愣了,“没有啊,有啥离奇的?”
“这小子最近能吃能喝能睡的,也没嚷嚷哪里难受,只有今天……”
他一拍脑袋,“是不是之前被鬼上身了身体还没好利索?”
齐铁林摇头,“不对,之前你带他来复诊的时候我给他号过脉,已经没事了。但是现在是脉弱,气血两亏,不像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从那次号脉到现在只过去半个来月,如果没遇到别的事不可能一下子虚弱的这么厉害!”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这个脉象不对!”
甜宝跑过来趴在炕边看着陈壮壮,这可是她新收的小弟,别刚收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