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齐桓离去的身影仿佛仍在季鹰的脑海中回荡。
他的心跳如同被重锤击中，久久不能平息。
眼前的赵孟，曾经的铁血卫首领，此刻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被他们认为可以轻松控制的风雷宗弟子。
季鹰两腿打颤，扶着墙壁站起。
走出房间，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走廊内的油灯尽数熄灭，青烟尚存。
守着的人，却一一倒在血泊之中。
走近一看，皆是一剑封喉。
整个大营，如同人间炼狱。
这手段之狠辣，实力之强大，令人胆寒。
那风雷宗之人没有打诳语！
季鹰心知，这一切必然是齐桓所为。
意在向他展示实力，逼迫他做出选择。
至此，今夜知晓内情之人，被尽数斩杀。
明日天明，赵佗定会得到赵孟身亡的消息。
届时，整个朝廷都会为之震动。
而他，作为铁血卫的副使，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无论他再怎么解释，都再也得不到赵佗的重用。
季鹰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恐惧、愤怒、不甘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齐桓的话，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直刺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选择与齐桓合作。
然而，合作又谈何容易？
齐桓的实力深不可测，他究竟有何目的？
自己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让季鹰感到无比的迷茫和不安。
......
翌日清晨。
铁血卫大营被血洗、赵孟身亡的消息如瘟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百越。
“真是大快人心！铁血卫作恶多端，竟也有如此下场！”
“做出此等大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据说，那铁血卫副使季鹰正值其余任务，赶回去之时，只能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同伴的遗体，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
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起震惊朝野的大案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而此时的季鹰，正跪于摄政王赵佗的议事厅中，面色凝重。
他心中清楚，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首座。
赵佗面色阴沉如水，却迟迟未开口。
越是安静，季鹰的内心便越是忐忑不安。
他知道，赵佗此刻正在思考如何处置他，以及这起事件对整个朝廷的影响。
“季鹰，你可知罪？”
赵佗陡然间开口，声音冰冷而威严。
季鹰身体一颤，连忙磕头道：
“臣……臣有罪。臣未能及时察觉营中异动，更未能阻止昨夜之事的发生，请摄政王责罚。”
赵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突然发话，便是要诈一诈季鹰，看他是否知道于昨夜之事有所牵连。
但赵佗决不可能知道，他自以为的计谋。
与昨夜齐桓带来的压迫感相比，不及万一。
看着眼前跪着谢罪的季鹰，赵佗心中的怀疑渐消。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需要的是稳定的朝局，而非进一步的动荡。
绝不能将更多的人推向赵灵萱一方。
季鹰虽然未能阻止昨夜之事，但一直以来也算尽心尽力。
且他背后有着不少支持的势力，不可轻易动之。
“季鹰，你虽有过，但念你忠心耿耿，且一直为本王出力，此次便暂且记下。但你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昨夜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赵佗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语气中已多了一丝缓和。
季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是他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
正是齐桓昨夜临走前，掷于赵孟尸体之上的风雷宗令牌。
“殿下，昨夜之事，臣已查明，乃是风雷宗所为。潜入大营，一剑斩杀赵孟大人，随后更是残忍地屠杀了所有守卫。”
季鹰的声音坚定。
他此刻已经决定与齐桓合作，自然要顺着齐桓留下的指示行事。
赵佗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风雷宗屡次在关键时刻出现，搅动风云。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站在赵灵萱一边。
正如当年雷鸣天站在赵昭一边一样。
赵佗眉头紧锁，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百越境内，绝不能有比他更为强大的势力。
既然风雷宗欺人太甚，那这宗门，断没有再存在的道理!
“季鹰，从今日开始，你便接任赵孟，成为铁血卫的首领。速速组织人手，所有与风雷宗有牵连之势力，尽数铲除，一个不留！”
赵佗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要将整个议事厅都冻结。
季鹰心中一凛，他知道赵佗这是动了真怒。
风雷宗虽游离于朝政之外。
但作为百越国最大的宗门。
人数上千，独立于风雷谷中。
与之相牵连的势力遍布整个国家。
要想将其尽数铲除，绝非易事。
但此刻的季鹰，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命令。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摄政王的期望！”
季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心和信心。
赵佗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虽没了忠心耿耿的赵孟，但有季鹰坐镇铁血卫，至少能暂时稳住局势。
“好了，你退下吧。记住，本王需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赵佗挥了挥手，示意季鹰退下。
季鹰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议事厅。
走出议事厅，季鹰才意识到，自己的背后已被冷汗湿透。
赵佗这一关，算是安然度过。
但他更担心的，是那神秘的风雷宗之人。
回到铁血卫营帐中。
不少人前来向他道喜。
“祝贺季大人高升！铁血卫首领之位，实至名归！”
季鹰面色淡然，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他的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所谓的“高升”不过是一场更大的漩涡。
他必须小心行事，否则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面对同僚的恭贺，他也只能敷衍了事。
难挨的时间总算过去。
与齐桓约定之时辰，总算到来。
夜幕已至。
齐桓并没有告知约定的地点。
季鹰只好独自一人，漫步于幽暗的街道之上，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夜色如墨，街灯昏暗。
一道黑影突然从街角闪出，落在季鹰面前。
正是齐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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