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回到了院子，她的高烧已经退了下去，身子也不再忽冷忽热的。
即使如此，嬷嬷也按时端过来了药。
“小姐，您受了风寒，好好喝药才能痊愈……”
姜晚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从嬷嬷的手里接过药，一饮而尽。
汤药很苦涩，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嬷嬷本来还想哄一哄的，没想到都无需哄，小姐就喝完药了。
看来小姐真的是长大了。
嬷嬷嘱咐：“小姐，您要好好休养，这些日子可不能再受寒了。”
“好，我知晓了。”姜晚点头。
嬷嬷端着空碗走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姜晚一个人，她闭上眼，方才做噩梦的时候，她好像无意识当中说了一些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娘听去。
这个时候门咯吱一声推开，墨月走了进来，“小姐。”
姜晚抬眼看去，就知道墨月要禀报事情。
“老夫人的药查出来了吗？”
“是，已经查出来了。”墨月沉声禀报，“那是一种叫弹指醉的毒，十分罕见，在京城市面上寻不到，唯有在地下鬼市里才能寻到。”
“弹指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墨月解释：“这是一种微量的毒，不会当即让人毙命，人中毒后会昏迷过去，在昏睡中五脏六腑渐渐衰竭死亡。”
“……”
姜晚沉默，看来赵雨柔是铁了心想让老夫人死。
真不知道老夫人知晓后，会是何种心情呢，老夫人尤为疼爱赵雨柔，这些年来送了她许多好东西，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甚至待她比姜晚更好。
结果赵雨柔是想要老夫人的命。
姜晚的内心平静，她对老夫人无感，因为老夫人的偏见，使得她和娘受了不少冷眼和蹉跎。
即使老夫人死，她也不会落下一滴泪水。
只不过现在她不能看到赵雨柔的阴谋诡计得逞。
“此毒能解吗？”她问道。
墨月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了油纸包，“解药已经弄来了。”
姜晚看到解药愣了愣，抬眼看向墨月，眼前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有能力，帮了她许多的忙。
要不是有墨月，这些事情她办起来会很困难，需要花许多时间。
姜晚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谢谢你。”
墨月的身子僵了僵，冷淡的脸上神色顿时变得不太自然，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挪开了脸。
“能够帮到小姐，奴婢也欢喜。”
姜晚从墨月手上接过了解药，看着油纸包，她的眸底不由得沉了沉。
……
翌日。
姜晚去了清心院。
老夫人还依旧昏迷不醒。
赵嬷嬷看到姜晚，立刻迎了过去，“大小姐，您来了……”
“嗯，我来探望祖母。”
姜晚走进屋子，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按照习惯，赵嬷嬷也退出屋子，顺带着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姜晚和昏迷不醒的老夫人二人。
她没有磨蹭太久，径直去了桌边，把解药溶解进了茶水里，看到旁边有刚喝完药的药碗，顺手拿起了汤匙。
姜晚走到床榻边，用羹匙舀起一勺解药，喂给老夫人。
喂药并不顺利，老夫人在昏迷的状态，喂进去一半，会洒出来一半的茶水。
姜晚极其有耐心的一点点喂解药。
喂下去大半杯掺了解药的茶水后，老夫人的眼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姜晚有些惊讶，墨月弄来的解药很有用，这才刚喂了一次解药，老夫人就睁开眼了。
老夫人还不能有动作，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能动一动眼皮，看向身边的人。
老夫人看到了正在喂她喝东西的姜晚。
“你……”
老夫人的身子颤动，口齿不清，想要说话，但是说不出一句话。
姜晚看到洒出来的茶水，皱了皱眉头，“这个药很珍贵，洒出来的话很浪费。”
“你你……”老夫人想说些什么，浑身发抖，脸色惊恐，“赵……赵……毒……”
在昏迷当中，她听到了赵雨柔的声音。
赵雨柔低声话语下，满是冰冷，要一口一口给她喂毒药！
“赵……”
老夫人口齿不清，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浑身颤抖的厉害，目光直直看着身旁的人，希望她能听懂意思。
姜晚听到了老夫人的话，似乎在说赵和毒。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来给老夫人喂解药的。
姜晚的脸色平静，道：“这是汤药，服用七到十日，你就能完全痊愈，身子也就能动了。”
老夫人苍老的脸色激动。
姜晚药了一勺茶水，凑到老夫人的嘴边，老夫人艰难的张口，喝下了茶水。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姜晚的脸上，眼神复杂。
姜晚面色冷淡，喂完了解药。
随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起身离开。
“你……”老夫人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姜晚早就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姜晚都会按时过来喂解药。
每次都是喂完解药就离开，看都没有多看老夫人一眼。
这一日，老夫人身上的毒解了大半，能够动动手，也可以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姜晚喂完解药，就要起身离开。
“晚晚……”老夫人喊道。
姜晚的脚步停下，转头看着老夫人，淡声道：“有什么事可以吩咐赵嬷嬷。”
老夫人的脸色复杂，这些日子姜晚每天会来给她喂药，正是靠着这幅药，她的身子一日日好了起来。
她平时里最为忽视的孙女，竟会到身边，每日耐心的照顾她。
“为何要救我？”老夫人苍老颤抖的声音问道。
她从没给过眼前这个孙女好脸色，也从未送过她什么好东西，从没有待她慈祥过。
她为何会日日夜夜耐心过来照顾呢？
姜晚看着老夫人，良久后，平静回答：“我只是不想让赵雨柔得意而已。”
老夫人愣怔，她有想过姜晚是念祖孙之情，念她是祖母，所以才会来照顾的……没有想到……姜晚的话语里一丝情感也没有。
姜晚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留恋。
她以前没有期待过祖母的疼爱，往后也不会有任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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