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罗八川直奔货船舱底,一脚踹开水手休息室大门,大喊,“都他娘给老子起来干活,扬帆启航,快快快!”
一会儿被追兵发现了,这码头据点指定保不住!
这次,启航号声未响,货船悄咪咪上了水路。
老小三人回到船舱客房,就着木板一趟,四仰八叉。
“疯爷爷,两千金很多吗?能够买师父人头?”女娃扭头望向身侧老头。
“很多,你们一家花十辈子都花不完那么多钱”
灵宝,“哦,那确实够了!!”
“”
老头喷笑,片刻后笑嘻嘻问道,“小灵宝,你师父值两千金,那你觉着爷爷能值多少金?”
小女娃单手撑起脑壳,想了想,“两千零一”
“噗,哈哈哈”,花佑祁翻了个身,笑出屁来!
老头一脚踹他屁墩上,“粗鄙!!”
“疯爷爷,您别气啊,好歹还比师父多一金呢,哈哈哈”
摸了摸还没吃饱的肚子,老头爬起身到矮几前灌了两杯茶水下肚。
“奶奶的,晚间都没吃两口,一桌子饭菜,全让罗八川给糟蹋了!”
小少爷替某人喊冤,“疯爷爷,您那毒气瓶一放,桌上的吃食还能入口?”
小灵宝护短,“他不掀,疯爷爷不会放”
“嗯”,老头撑眼,猛点头,“灵宝讲得字字在理,走,去狗日的厨房摸点东西弥补弥补,桀桀桀”
爷仨个去厨房抹了点吃食酒水上甲板围坐,赏天水一色璀璨星河。
一口酒入喉,老头啧啧眯眼,“没想到啊,姓罗的还藏着悠然居的八仙酿,桀桀桀,今儿老子给他全部喝完,气死他”
“疯爷爷,去皇城救了师父咱们就打道回府吗?”花佑祁慵懒靠在船舷边儿,手里剥着花生粒,把表层的红皮剥干净又放到小灵宝手里。
有人投喂,女娃也懒得动手,盘脚乖乖坐着,眼睛一直盯着小少年手里动作。
“不打道回府,还能打到皇宫里去不成?”
坐直身子,花佑祁兴冲冲问,“为啥不行?皇榜就是摄政王颁布的,他欺负师父,想要师父的命,咱们做徒弟的不得替他出了这口恶气?直接杀到皇宫里,宰了摄政王一了百了。
说不定南越的小皇帝还会犒赏咱们呢,做了那么多年的傀儡皇帝,不想把政权握回自己手中?”
赏不赏的不重要,他也看不上,重要的是这摄政王他该死啊!
年年发动战争,导致边关民不聊生,随便去个边关问问,想他死的人不计其数。
再次放了颗剥好的花生粒到女娃手里,他又道,“到时候,让罗八川打头阵,他要死了,咱们就撤,他要没死,咱们再出手,嘿嘿嘿。
灵宝,你觉得哥哥说得可对?”
灵宝嚼嚼嚼,“你剥快点,不够吃”
“”
小少爷咬牙,默默加快手里动作!
几杯酒下肚,老头脸微红,他道,“皇榜跟悬赏令贴得满国都是,情势这般紧张,也不知道沧小子他们还在不在皇城,他若不在,就甭提宰摄政王了。
还有啊——皇城与白云城不同,咱们几个在那里毫无人脉根基,偌大的地方想要找出人来,难呐,这回只能指望小风风咯”
忽的灵光一闪,老头欺身靠近俩娃,“要不咱们也搞个悬赏令?三千金活捉沧铭天?嘿嘿——指不定他自个看见,就来寻咱们了”
灵宝点头,爪子指向某个暗处刚站定的黑影,“罗叔叔是主家,他给钱”
“”成功把人给指了出来,男人暴露在夜色下,气得浑身发抖,“三千金?你们把老子卖了看能不能值三千金!”
他娘的,漕运行几代人的底蕴,全让这群王八犊子给祸祸了。
居然还舔着脸让他出钱?他就是想出,也得他有啊!!
花佑祁偏头笑眯眯,“罗叔叔别生气啊,悬赏令嘛,只要没人揭榜,那钱就还是在你口袋里,就算有人揭了榜,也不一定能生擒我师父,你怕啥?
再说了,去了皇城,咱们是要进皇宫,刺杀摄政王的。等杀了他,他贴的悬赏令便没人付赏钱,自然也就失了效。
届时,咱们的悬赏令也就用不着贴了,嘿嘿”
罗八川平地趔趄,嗓音都失了调,“刺杀摄政王?”
花佑祁猛点头,“嗯嗯嗯,由你打头!!”
“由我打头?”罗八川摸了摸后背,“”,长刀没背。
转身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哐当扔地上。
“来,不用打头,你拿刀往老子脖子上划,杀了老子,来来来!!!”
还他娘的去皇宫刺杀摄政王?
他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白云城跟那几个畜生争抢地盘?
早他奶奶的去做皇帝了!
“啧啧,胆子这般小,难怪漕运行全是弱鸡!”女娃嫌弃小眼神看过来。
“”罗八川眼红拳硬,“你说什么?”
娃伸出小拇指朝下,“漕运行,弱!鸡!”
小娃,有种把你家高人喊出来观战,咱俩一较高下?
老头起身,一脚把菜刀踢开,笑着将人拉到一块坐下,语重心长道,“大侄儿,坐,别生气了,刺不刺杀的以后再说,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块想想办法?”
罗八川一把甩开手,气得发髻都歪了,耷拉在头上一晃一晃,“谁他娘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老子只负责把你们带到皇城,到地儿就不归老子管了。届时,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嘛干嘛,死了也赖不着老子”
“东巍航线码头不要了?”
不可能,“要”
“那你也帮忙想想办法呗!”
几代人都跑运河常年在外奔波,加之这孙子阴险狠辣的性子,要说他在皇城没人脉关系,老头打死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