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么样的人可怕?
一个敢于拼命的人是可怕的,那什么样的人更可怕?
一个敢于拼命且还发疯了的人更加可怕!
阎孝国敢于拼命,他也发疯了。
“咳,小子,别为我伤心,我已经写了遗书,就在我留给李玉堂的盒子里。还有,现在打晕那丫头,还有的救……”
“谁特么为你伤心了,我只是……”
老翁死了,就在刚刚,老翁冲出了端木香的保护张牙舞爪的跳上土桥抱住了阎孝国。
阎孝国很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明明你的双眼还是灰白一片受到障目香的影响,明明你的美人傀儡已经被毁,你是怎么看到的?
阎孝国被抓住了,老翁用搏命的方式按住了阎孝国突进的身形,同样的,那把蕴满了刀意的刀刃也到了他的腰间!
在老翁之后扑上来的是夏柳红,这個姑娘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打不过是打不过,但说了要报仇就要报仇。于是,‘你敢拼命难道我不敢吗?’,在这种如此朴实简单的思想指导下,夏柳红也开始拼命了。
彩色的能量从她身上喷薄出来,接着笼罩全身化为一个三米壮汉,这汉子一身光溜溜,没有衣服、没有裤子,腰间缠了几块破布随风飘荡,他甚至连脑袋都没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夏柳红是因为实力不够所以才无法具现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又多了一把长柄大斧。
当彩色能量剧烈翻腾并形成一对儿眼睛和嘴巴的时候,所有人才终于意识到,那是刑天!
一个远古战神!
神格面具主打一个崇拜、理解、成为,如关公、穆桂英这种还好,至少是由人形成的信仰,后人多多少少还能代入。而像刑天这种根本性的非人生物,先天就缺乏模仿的基础,除非有巨大的机缘,否则他们这一脉的传人是甚少选择演化出这种神话生物的。
夏柳红有机缘吗?端木香觉得她应该是有的吧,否则也不会演化出刑天这种神话角色。如果她的父亲当初也能有这种本事,可能就没那么简单被杀掉了,毕竟谁还不会拼命呢?
嚓!
一声脆响,那是骨骼被生生劈开的声音,老翁被劈成了两半,然而在上下分离的同时,一片污物从创口中喷溅了出来,那是血、毒还有许多肮脏的蛊虫混合而成。
阎孝国被经验骗了,他以为老翁操控着傀儡、能够嫁接傀儡视线,他就是一个傀儡师了,然而他错了,那不过是老翁的掩饰,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名蛊术高手,一个能够跟蛊虫共享视觉的高手。
而现在,老翁利用阎孝国的大意,利用自己的死麻痹敌人,将他一身的毒素喷溅在了阎孝国的身上。
惨叫,阎孝国的身体在不停的冒出嗤嗤腐蚀音,衣服很快变得破破烂烂,脸上的皮肉也在迅速融化,甚至于一双锐利的眼睛也成了两坨黑乎乎的腐肉。
然而他的刀意依旧强盛,这刀意抑制住了毒素,让他能够继续向前,继续面对趁机一斧子砍过来的夏柳红。
“呃啊!”
用彩色能量具现出来的刑天战斧跟阎孝国的刀意相撞!
天地仿佛进入了玄妙的阶段,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成为了黑白两色,有一瞬间的寂静,说不上究竟是平和的宁静,还是死亡前的空寂。
接着空间仿佛水面波纹一般渐渐扩散,所过之处无论是杀手还是保镖又或者远处的混混都被震飞了出去。
场面一瞬间被清空!
然而刑天战斧碎了,它毕竟只是由能量组成的,面对清廷残余最后的国运所形成刀意,是怎么也无法战胜的。
可夏柳红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决断,战斧可以碎,演化神格的状态也可以脱离,可头必须要攻击到你!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无数的彩虹能量消散,她的身体撞进阎孝国的怀里,然而成功的一瞬间却感觉身体没有任何的力气,刚刚化身刑天竟然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明明她的手中有一把匕首,可是……她只能将匕首插进他的肩膀,然后利用自己软倒的最后力量下划,给阎孝国从左肩到右腰添一道伤口。
匕首入肉不深,甚至不到半指的深度,然而从外面看却颇为血腥残忍。
阎孝国如今也瞎了,且比所有人还要彻底,可他已经感受到了夏柳红的无力软倒。
“哼,你比你爹差远了!”
一句话触动了夏柳红的逆鳞,她通红着双眼,身上又开始飘彩色能量,她还活着,不就是搏命嘛,谁不会啊!
咚,流星锤恰到好处的命中夏柳红后脑将她打晕了过去,接着链条一卷将其拉回了身边。
端木香一个纵跃跳上了那条土桥。
这是一条由泥土、沙石甚至还有鲜血拧成的土桥,直通孙文,连接阎孝国。
端木香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步步靠近过来的阎孝国,浑身被毒素侵蚀溃烂,双目失明,胸前又有那么长的伤口,可是他的刀意更加锋利了,且仿佛是开了按钮的加特林在往外肆意的飞射,除了这一条土桥之外,所有的地方似乎都被照顾到了。
刘郁白、纳兰元述、肖成全他们能够做的仅仅是依靠各自方法狼狈躲避这股刀意,杀手们残肢断臂四处乱飞,保镖们哭喊惨叫着徒劳爬行然后死亡。
孙文的拳意终于激发,护住了身后的很多人,他虽然同样看不见,但却不会逃避,就站在土桥的尽头面对着阎孝国。
他们彼此感应着,彼此等待着,有些事情,他们都没得避,这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一战!
然而这一次的命中注定多了变数,一个人影跳上来了,他手中拿着根棍子,带着他们似乎熟悉又好像并没有见过的棍意跳上来了。
……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吧!
一条不归路,这边是腐朽的制度、腐朽的王长贵,另一边是新的改变、新的光明!
它们两者之间容不下别的,纳兰元述的随波逐流顺应大势不行,刘郁白的封建残余个人忏悔局限小爱不行,肖成全的宗教信仰更不行。
那些拥有向死而生意志且有能力实现的人,才有资格跳入这段大势、进入这段历史。只可惜,他们多是为了自己,仇恨或者忏悔,这决定了他们终究站不住。
那么自己呢?自己又是什么?
端木香的感知之中已经没有别的了,一条路,三个人!
他的棍子里充盈棍意,可是……他发现自己这来自于仙侠世界等级绝顶的棍意,竟好似打不赢阎孝国的刀意。
怎么可能?不科学啊,不讲理啊,你阎孝国就算倾尽了国运又能如何,我这是来自仙侠世界的棍意啊!
我会输吗?不,我会死!
端木香这一刻想哭,他终究是玩砸了!
他当然能够转身就走……但他基本已经肯定轮回珠要着落在孙文的身上,自己走了,孙文死了,即使之后再有跟黄飞鸿有关的秘境,他应该也得不到轮回珠了。
得不到轮回珠,就没了再次跟那猴子和漫天神佛见面的机会,就没了成就当世绝顶的机缘!
那么他还能游刃有余的在现实之中逐浪吗?
是不是该拼一下?怎么拼?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来自仙侠等级那么高的世界的棍意会输给阎孝国啊!
是因为……我用的不对……
端木香的眼前有无数画面一闪而过,在漫天神佛、天地仙鬼的注视下,那只猴子奋起金棒将其一棍砸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生死大恐怖的笼罩下,他领悟了这棍意。
这棍意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猴子的,他……是不是该像那个猴子一样去使用呢?
应该是,这与夏柳红神格面具的原理应该是类似的,这棍意是那猴子的,我应该演的像那猴子,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可是……那猴子不对……
端木香清楚的记得,那猴子虔诚的跪在佛祖菩萨面前,对一个毫无实力的人蹲身施礼、小心伺候,跟满天神仙嬉皮笑脸,对谁都是一副‘我生气了’‘你们欺负猴,人家委屈’‘哎呦人家是个小动物,你还跟人家计较’的小丑模样。
可是这棍意不一样啊,他有一种不屈的意志在其中,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在里面,更有一种豪言壮志在其中!
这猴子和这棍意根本就不配套,如果他真按照其所见猴子的模样去演去用,那恐怕今天就真要被阎孝国劈死了。
那么问题来了,亲眼所见和逻辑推理出现了矛盾,自己应该相信哪个?
端木香没有什么时间思考了,因为阎孝国已经将刀举了起来,他要挽救这个腐坏的王朝,谁挡在前面,他就将谁杀掉,他……想要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端木香双手挪到了棍梢,双臂贯力,抡圆了棍子迎着刀去了,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简单的对劈对砍。
“相信自己!这一棍,敢教日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