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伦突如其来的话语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沉寂,他的眼神坚定而犀利,言语中透露出对案情的独特洞察力。
他剖析道:“你和江医生的情况大不相同,江医生作为医学专业人士,平日里专注于治病救人,身体素质相较于你这位身经百战的调查组组长略显单薄。
对于犯罪分子来说,使用七氟烷这类短时间内能使人昏迷的药物,江医生会更快进入无反抗状态且容易控制。反观你,凭借出色的体能和应变能力,即使受到袭击,也更有可能迅速恢复并反击。”
他进一步推测:“这次事件或许并非为了造成实际伤害,而是一种恐吓或者警告的手段。
他们选择相对易于控制的江医生下手,却没有对你下狠手,反而将你放走,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想制造更大的冲突或是真的致人于死地。
依我看,江医生现在应该还安全,否则他们没有必要特意让你脱险,以此传递某种信息。我坚信,只要我们快速行动,一定能尽快找到江医生。”
许昭阳听罢,内心的焦虑虽未完全消散,但也如同阴霾中照进的一缕阳光,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张芷沐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面对邓小伦的精准分析,她给予了充分的认可,“你说得没错,邓小伦。”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不满,继续说道,“那个黄昊的说法实在是荒谬至极,竟然妄言此案是‘月下独行者’所为,这不仅毫无根据,更是误导视听,让人听了心惊胆战。要知道,组长正是因为这样的无端揣测而一度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生怕江医生的安全受到更大威胁。”
邓小伦闻听此言,不禁挑了挑眉梢,随后略带戏谑地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黄昊的观点嗤之以鼻。“嘿,别提了。”他边摇头边苦笑,用那种特有的调侃语气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我可不愿意和他相提并论,黄昊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他的推理简直就像儿戏一般,完全不靠谱。
咱们做事情讲究的是事实依据和逻辑推理,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和不负责任的揣测。这种随意安插罪名的做法,只会让真正的调查工作陷入混乱。”
正当众人讨论之际,许昭阳的手机突然打破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清脆的铃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只见许昭阳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黄昊的名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模式,使得整个房间内顿时充满了黄昊焦急而又兴奋的声音:“组长,你们可以安心了,我们找到了江医生!”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所有人的心头。
原本紧绷的神经、担忧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每个人紧悬的心脏似乎都在同一时刻归位,室内瞬间弥漫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气息。
许昭阳没有半点迟疑,立刻追问:“在哪里找到他的?他现在状况怎么样?”
黄昊怕组长担心,语速很快:“根据我们追踪到的视频监控画面,江医生乘坐的出租车在经过酒店仅仅两个街区之后,就在一处偏僻的马路边停了下来,随后江医生被人从车内搀扶出来并遗弃在那里。
当我们接到线索赶到现场时,发现江医生已经陷入深度昏睡状态,情况十分危急。我们第一时间将他紧急送往了最近的县人民医院进行救治。”
他接着补充道:“经院方初步诊断,江医生是由于七氟烷中毒导致的昏迷。这是一种常用于麻醉的药物,过量吸入或注射可能导致意识丧失乃至生命危险。
现在,江医生已经被安排住院接受进一步的解毒治疗和监护。所幸发现及时,相信在专业医疗团队的照护下,他能够尽快恢复健康。”
许昭阳一听黄昊所述,脸色顿时紧张起来,眉宇间流露出关切与果断,他立即表态:“我这就去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
话音未落,电话另一端的小刘见状迅速回应:“许组长,您先别急,我已经安排车辆前往咱们这里,考虑到当前复杂多变的安全形势,你们若单独行动恐怕会有风险。”
与此同时,张芷沐冷静地分析现状,她劝慰道:“组长,现在江医生既然已经被找到,并且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他在那里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我看我们不如耐心等待接驳车辆到来,这样不仅能确保大家的安全,也能更高效地前往医院,以便后续能更好地配合医院对江医生的治疗工作。”
许昭阳微微点头,理智战胜了急于奔赴医院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决定采纳大家的意见,等待专车接送。
车子疾驰而至,仿佛一瞬间便抵达了县人民医院,许昭阳一行人匆匆下车,直奔医院大楼而去。
踏入医院大厅,许昭阳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急切地寻找着黄昊的身影,当他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几乎是奔跑着冲上前去,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江淮在哪?”
黄昊面色同样凝重,他抬手朝急救室的方向轻轻一指,那一瞬,许昭阳的眼神犹如流星划破夜空,紧紧锁定在那扇象征生死攸关的急救室门上。
他心头一紧,喉咙似被无形的手扼住,难以抑制的情感涌动在眼底,满目焦灼与痛苦交织。
他紧盯着黄昊,再度追问:“进去多久了?”黄昊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的滴答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他回答:“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
许昭阳的脸庞因焦虑而紧绷,眉峰紧锁,眼神中的担忧无以复加。
内心深处,他对江淮的担忧化作一股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他不禁回想起两人共度的时光,那些欢笑、那些争吵、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如今都化作无比的心疼与期盼。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唯有心中那份煎熬和对江淮病情的恐惧占据了全部思绪。每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都仿佛漫长如年,他只能默默地祈祷,期盼江淮能顺利挺过难关,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