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从后视镜看到他的举动,对他说:“你到我包里拿一瓶白色的药瓶,里面是止痛药,吃一颗。”
许昭阳照着做了,然后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
很快,大家都回到局里。虽然已经是凌晨3点多,局里依旧灯火通明,为了这个连环掏肠杀人案,这些警察们都不知道加了多少个班了。
“你那个止痛药效果不错,下次记得给我开点。”许昭阳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会议室赶。
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烟雾缭绕,许昭阳皱了皱眉头,让手下打开窗户通风,“大家把手头上的具体情况再汇总一下。小刘,你先说。”
一个平头小伙子点点头,说道:“第一起案子发生在9月11日,清晨,在我市安富路大桥下,几位晨起练操的老者发现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死者年龄约为24岁,体型偏瘦,相貌清秀,脖子上留有一道勒痕,脖子上缠绕一圈大肠,经法医初步鉴定,死因为被人用绳子后位勒毙,在其死亡后,凶手直接从女孩阴部伸手戳入体内,从腹腔中扯出了几乎所有的肠子。但法医在女孩体内并未找到任何他人的dnA,对现场遗落的衣服进行检查时,身上财物也并未丢失。
第二起案子是一个月后,10月26日,和第一起案子一样,也是大雨过后,在我市甘州路一个废旧品收购站内,发现第二具全身赤裸的女尸,死者年龄约为25岁,死状和前者一样,法医判断其也是被勒死,体内依旧未找到任何他人的dnA。同样的身上财物也并未丢失。”
“俩个死者身份确定没有?”
“经过多番走访,前者叫于晓文,是一个商场的售货员,据她同事和房东讲述,该女子性格温柔,长相漂亮,待人诚实,而且吃苦耐劳。她的人员关系很简单,有个弟弟在上大学,父母亲在家务农,排除了与人结怨的可能性。后者叫刘晴,是个三陪女,她人员关系较复杂,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男朋友,喜欢喝酒赌博,不过案发的时候,他正在麻将馆打麻将,有很多人证实了这一点,其他人际关系还在调查中。”
“那三个案子最大区别就在前两者是被勒死的,而今晚那个是被掐死的。”江淮突然间插嘴。
大家都回头看了一眼,心说,哪里来的人。
“哦,忘了介绍,这是市里华中医院的心理医生江淮,上头认为这是连环变态杀人案,请他配合我们,帮助我们分析杀人凶手的心理活动,以便更快破案。”许昭阳介绍道。
“啧啧啧,等心理医生来破案,黄花菜都要凉了。”
“天天待在医院,又没有破案的实战经验,只会对付一群脑子有问题的人,能给我们什么帮助啊!”干警中发出不满的声音。
“你们别瞎说,要不是今晚江医生的一番言论,这第三个死者身份信息哪能这么快出来!”张芷沐晃着一叠资料跑进了办公室。
“情况出来了?真是美甲师?”
“嗯,死者叫陈林,年龄22岁,确实是一名美甲师,三天前房东就去警局报了失踪。”
“没想到啊!看样子还挺厉害。”
“不过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破案哪能全靠运气。”又有人在底下开始议论。
江淮并未在意,只是继续自己的问题,“勒死和掐死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尸检报告还未出来,不能光靠猜想,既然第三名死者信息已经出来,那么接下来我分配一下工作,小张,你带人去……”
警员们陆续离开会议室,许昭阳开始收拾资料,突然间察觉身后的目光,他手上动作微微停顿,又继续整理,头也不回地问:“江医生,你还不走?”
“说实话,我觉得你胜任不了专案组组长一职,我的建议,你还是接受催眠疗法。”江淮盯着他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地说着。
许昭阳恼了,把手上资料一丢,“你以为你是谁?你就凭着几张问卷,从而断定一个从警十几年的警察无法工作了?”
“并不光是问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从各个方面都无法胜任!”江淮并不在乎许昭阳大吼,依旧用着刚才平静又缓慢的语气。
“好,你说说看,我哪些方面有问题?”许昭阳努力控制着情绪。
“你既然是办案有经验的警察,不应该没发现死者的衣服上有指甲油残留。”
“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没有发现。”许昭阳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你不用解释,其他人没发现,是因为注意力全在寻找证据上了。邓法医,着急尸检,也就忽略了衣物,而你就在旁边,却什么发现也没有,只能证明你害怕!”
“瞎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害怕什么!”许昭阳气愤地用手捶了一下桌子。
“第一,愤怒只能说明我说到你的痛处,你内心害怕的是面对女性尸体,害怕自己不能破案。所以,你根本没有仔细查看。第二,你在我车上吃的药,并不是什么止痛药,只是一般的维生素片,我只是利用了音乐、语言环境、心里暗示,从而让你的头痛缓解。这只能再一次证明你并未从儿时的阴影以及搭档的惨死经历中走出来,头痛只是你内心的隐射,这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够了,你别说了!”许昭阳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他很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
“江医生,我们许组长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您最清楚,您不能一棍子打死,假如您让他停职,估计比杀了他还痛苦!”张芷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办公室里。
“我只是说他不胜任,又没想让他停职!”江淮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那你想怎么样?”许昭阳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不过是想让你按时找我做心理咨询,定期复查,按时吃药!你要信得过我!”
“这案子这么棘手,我哪里抽得出时间?”许昭阳听见江淮口气好像没有开始那么强硬,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不正好,我来帮助你们破案,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你边破案,边心理咨询,怎么样?”江淮摊牌了,不装了。
“唉,行吧!你们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会!”许昭阳晃悠了一下手,示意他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