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想起他们六位嘉宾初次见面的时候,时源替原琛做了自我介绍,原琛却一把甩开他的胳膊,脸色难看地去了一趟洗手间。
那天原琛回来后换了个位置,满脸的水痕,温迎还好心地为他递上纸巾。
“他有告诉你原因吗?”温迎语气平和地问道,脸上并未流露出其他神情。
时源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他没告诉我,也不需要告诉我……我能够感觉到,原琛只是觉得被我触碰很恶心。”
时源虽然笑着,眼眶却又红了,温迎把桌上的纸巾盒推过去,时源小声说了句“谢谢”。
“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温迎说道。
时源沉默了一会,盯着墙上的一幅油画:“以前在团内的时候,原琛的舞蹈总是出错,其他队友去吃饭睡觉,我就留在练习室里,帮他一一纠正动作,那时候他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但如果是我主动找他,总是能得到回应,有关肢体接触的舞蹈动作也只能由我和他一起完成。”
“于是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在原琛心中,可能是不一样的。”
温迎了然:“后来你喜欢上他了。”
“对,这是我做的第一件错事。”时源说,“第二件错事发生在解散前夜的舞台,我向原琛表白了,他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我们和队友互相拥抱,朝台下鞠躬道别的时候,原琛拒绝和我互动,站到离我很远的另一边……现在看来,他当时的表情除了惊讶,可能还有恶心吧。”
说到这里,时源看了一眼温迎脸上的表情,后者仍旧沉静地注视着自己,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并不发表太多言论。
时源莫名受到鼓励,说起话来不再哽咽了,恢复往日平缓的语调。
“说实话,我有些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会发生如此之大的转变,难道就是因为我头脑发热,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我的喜欢难道是什么病毒吗,这么让人避之不及。”
时源顿了顿:“然而更奇妙的还在后面。”
温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原琛拒绝了我,但仍旧会发短信质问我,为什么不找他说话,为什么删掉他的号码,甚至会问我身边出现的其他人是谁,我觉得很奇怪,又很好笑,这个人未免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我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结果过了几天,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我们的团体合约虽然到期了,但是我和原琛麦麸合约还没到期,让我参加个节目,和原琛互动一下。”
温迎失笑:“居然还有这种合约,所以你们一起来参加了这档节目。”
“对,而且经纪人告诉我,合约没到期是原琛主动提起的。”时源叹气,“温迎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温迎点了点头:“的确有些不正常,建议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认真的语气把时源逗笑,肩膀一耸一耸地倒在沙发里,手里还捏着湿成一团的纸巾,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留下的眼泪。
“你好像还是会因为他的反应而难过。”温迎轻声说,“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相处了吗?”
“想好了。”
温迎静静地看向他。
“一直以来,我以为是原琛把我困在原地,我讨厌他的摇摆不定,若即若离,也讨厌自己的不坚定,但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人困住我,是我把过去的原琛困在我的记忆里了。”
时源轻松地扬起嘴角:“至于现在,就当做一场告别旅行吧,我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呢,一定要玩到尽兴。”
时源说完,好像真获得了一瞬间的解脱,坐在沙发上,转过脸来看向温迎:“温迎姐,谢谢你。”
温迎说:“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
时源咧着嘴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说到一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也说不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温迎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你看过我主演的电影,可能还是悲剧,不完美的结局总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站起身来,到自己的行李箱旁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套塔罗牌,放到桌上。
时源睁大眼睛:“诶,你上次不是对杨荔老师说,塔罗牌没有带过来……”
温迎低头把牌面理顺:“是啊,所以你要记得替我保密。”
–
时源在半小时后离开。
温迎起身送他,刚打开门,刚好看到伪装成客房服务的某人。
沈逐端着托盘,一只手正做出预备敲门的手势。
见到时源从温迎的房间出来,沈逐的手立马收了回去,眼神凉凉地看向时源。
“温迎姐,我先走了。”时源缩着脖子,朝身后摆摆手,都不敢抬起头,忙不迭地离开了。
时源离开后,沈逐审视的目光落在温迎身上。
“温迎姐。”他皮笑肉不笑,把时源的腔调模仿得十分冷漠,“叫的这么亲密。”
温迎已经转身,回到沙发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