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思宇家中全身而退后,陈默就整天穿梭在百江市小偷作案频繁的地方。他坐着公交车从城西跑到了城东,又从城北跑到城南。
这让他知道了自从贼九树倒猢狲散后,在百江市的地界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小偷团伙。
这说明小偷就像是韭菜,割了一茬很快就会又长出一茬,即使警察在格尽职守,嫉恶如仇,小偷也永远不会绝迹的。
这些团伙都是小偷小摸,作案工具无非就是镊子刀片,陈默将这些同行按地域划分为:河南帮,广西帮,安徽帮,新疆帮……还有几个本地的团伙,其中不乏原先贼九跑路后自立山头的。
不过,陈默在百江市到处游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了解现在行业的动态,这些信息他只是顺便了解的,他主要是了找一个人。找到那位在拘留所教自己“窥视”姓时的糟老头子,因为只有他才能解开陈默心中的困惑。
那老头子是小偷肯定无疑,从他经常被抓进警局的情况来看,可以断定是百江市地界上的。
像这种偷到老被抓到老的笨贼,却有鬼神莫测的绝活,这种人不是奇葩就是别具一格的奇人。
与众不同的人都是神出鬼没的,能遇见那要靠缘分,所以半个月下来陈默没有找到任何与老人有关的线索。
这天陈默又从早上出门转到了中午,酷暑难耐的陈默垂头丧气的走进了一家连锁快餐店,要了一杯冷饮降温。
快餐店的对面是个大广场,正在举办招聘会,看着呜啦啦一片大学生。陈默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多彩的大学生涯和失败的从业历程。如果不当小偷,自己现在应该是个编辑或者记者吧?
冷饮喝了一半,广场上就发生了一点骚动。因为人太多,陈默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陈默喝完冷饮走出来,广场上依然骚动的人群依然没有安静,甚至还有人在用手机拍照。
好奇心很大的陈默也凑了过去,想看个究竟。挤开人群陈默看到一个女孩在围观人群中像展览一样走来走去。
女孩带着夸张的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她穿着红色的短裙,白色的短衫,手里还拉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牵着一颗大白菜。
没错是白菜,不是狗。确切的说是牵着一个滑板,滑板上放着一颗白菜。
陈默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了一个词:行为艺术。
女孩儿昂首挺胸,在数千只眼睛的注视下走的非常从容,就在女孩转身再次面相陈默时他又是一愣,这个女孩他认识。
行为艺术家夏旷!
夏旷转过身也发现了陈默,然后径直向他走了过来。直到夏旷走到陈默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被夏旷隔着墨镜盯得有些不自然的陈默,立刻转身就走。
“站住,假装不认识?你还欠我一顿饭。”见陈默要开溜,夏旷边追边喊,就连滑板车上那颗被万千只眼睛开过光的白菜掉了她都浑然不顾。
陈默不想和这种人,特别是此时此刻产生半点瓜葛,但他最终还是被对方抓住了。
“不认识我了?”夏旷摘下墨镜。
当然认识,不认识陈默也就没必要跑了。但可怜的百抓挠肝陈默只好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是你啊。”然后又拙劣的故作惊叹,说:“你这是在搞什么?”
“别装!你还欠我顿饭!”夏旷非常执着的说。
陈默确实答应夏旷请她吃一顿饭,那天夏旷将陈默送回住处后,临下车陈默随口说了句:“你送我回来,我该怎么感谢你?”当时夏旷就说:“下次见面,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简单的两句话,让陈默此时如刺芒在背,他感觉无数双玩味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赶忙说:“记得,记得,走,走,你吃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夏旷被陈默毫无怜香惜玉的托着往前走,说:“火锅。”
对夏旷来说白菜丢了,滑板也就没了意义,随手就将价格不菲的滑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这让陈默不由感到惋惜,暗骂败家娘们儿。
没有“神器”羁绊的夏旷依然还是路人频频侧目的焦点,因为她裙子太短,人长得也够标致,是所有好色之徒目光追逐的对象。
郭老大火锅店里人影憧憧,热火朝天,锅底中的热气和空调吹出的冷风与酒味,火锅味和说话声混在一起别具特色。
找了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点了鸳鸯火锅,陈默本想要了一瓶橙汁,却被夏旷鄙夷了一翻只好换了四瓶啤酒。
陈默隔着桌子看着精致的夏旷,突然就想到了缘分两个字,但立刻又掐断了这种暧昧的念头,说:“你溜颗大白菜是什么意思?我是说行为艺术的寓意。”
夏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说:“你还懂行为艺术?”不等陈默回答就有继续说:“其实遛白菜本没有意义,意义在于遛的过程,现在人们精神压力,一个人如果没有朋友倾诉,溜白菜就可以缓解压力排遣寂寞,被溜的白菜很可怜,其实人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