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辰贼心忽起,惊慌的眼神乱瞟,昏暗的灯光和寂寞的角落,以及张小兮的没有退路都给了他莫大勇气。
骆天辰竟又粗鲁又急切地去拉她胸前的衣服,这一下,张小兮真的觉得危险迫近,与他推拉起来:
“骆天辰,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放开我!!”
他似乎没有了多少清醒的成份,手在颤抖着,一边要低头吻她,一面不顾一切的去撕扯她的衣。
张小兮不能再忍了,抽回手,一番挣扎,手袖都撕裂了。
她极少对人动粗,话说,学了十年的跆拳道,以前总是哥哥和向丹丹在护着她,就算是上一次揍余果,也是胡凑一气,人家还没还手,若是余果还手,都不好说,她还打不打的过人家。
张小兮是真的没想过,学的这十年跆拳道,还真有发挥出来自保的一天。
骆天辰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她反击剧烈,还真是一不小心把骆天辰打得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他也就干脆一副“你打死我吧”的样子,嘴里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眼泪也是大滚的掉,张小兮心说,他妈妈的情况应该是不太好了,可他故来发泄,就太可恶了。
她现在也没有这种爱心,反去安慰骆天辰,逃也似的奔回家。
她胸前的衣服多被扯坏了,外套也裂了一个袖子,她原本扎着蓝金发带,现在发带也松了,被她抓在手里,奔逃似的往家冲。
这时,季沐时还坐在车里。
他是眼睁睁看着张小兮和骆天辰一起离开的,他原也没想到能等到张小兮回家,只是心里揪心的疼,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听着一首失恋的情歌,更是入情入景,简直唱到了心坎里了,不料这一坐,竟等到了张小兮回来。
她在风中凌乱狼狈不堪冲回来,令得他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跳下车,追上去。
季沐时脱下自己的风衣,将她裹紧,拉着她进大堂,进电梯,将她拉到一个电梯摄像头看不见她的角落,她惊恐的缩成一团,抬起一对惊慌的眸子偷偷地看他,见他始终低着头,默然不语,甚至目光也不落在她的身上,只是这般将她护送到家。
张小兮的心跳仍然厉害地跳着,惊恐、混乱和害怕交织着,使她久久不能平静。
骆天辰最后几乎崩溃似的爆发出一阵嘶吼和痛哭,令得她那一点自卫的心和动作,都觉得罪恶起来。
当然,回想起来还是后怕居多,她进到房间换衣服,看着身上被撕裂的衣服,还有昏暗中镜中的自己,脖子下面一条冒着血珠的指甲痕,她若不是有一丝自保能力,今日她的下场不堪去想。
她很是凌乱,连灯都不敢开了,只有屋角一盏小夜灯。
外面有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她猜想着是季沐时走了,她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聊,随他走了就走了,她就这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里,似乎又见到哥哥坐到她的床头下,拿手指轻触她的脸庞。
朦胧中,张小兮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哥哥回来了。
她一骨碌爬起身,冲出卧室,却一头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哥哥!!”
当看清楚这个男人,她浑身一颤,“季沐时?!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沐时微笑道:“借宿一晚,呐,我睡沙发。”他用下巴指了指沙发,沙发上的灰色方枕和蓝色毛毯都有用过的痕迹。
季沐时道:“怎么?你做噩梦了吗?不必担心,你很安全。”
张小兮才仿佛记起了什么,立即道:
“鬼!你一个大男人的,三更半夜还留在我的家里,我哪里安全,我很好,谢谢!请你现在就走吧!”
“可以吗?你看起来……不太让人放心的样子。”
“你在,我才不放心!赶紧走啦!!”
张小兮硬把他推出门外,长长舒了一口气,再环视整个屋子,没有哥哥,哥哥并没有回来。
她发了会呆,回忆小时候一家四口的美好生活,洗了个热水澡,又重新进入梦乡。
清晨,听到厨房里有清洗厨具的声音。
张小兮从卧室里走出,才走到客厅就见沙发叠着一床棉被,正正方方的,也不妨碍看清楚被子上面那百花齐放的大红图案,张小兮有点懵。
这时,厨房的人听见了动静,出来。
余妈立即解释说:
“小兮,被子是我的。昨儿半夜,沐时跑到我家里来,非要我收拾收拾过来你这睡,那孩子,说是你一个人的,他不放心。”余妈心说是出了什么事了,却又不好问。
见到张小兮脖子下一片红,还有血痕,心里即时紧了一紧,害怕自己的担心暴露出来,赶紧的要说点什么,最后指着对面那两间紧闭的房门道:
“……我看家里另外那两个房间都有人住,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了半宿。”余妈总是很注意一言一行,不会让人不愉快。
张小兮的家,四室两厅,张小兮从小就是家里的宠儿,她独霸两间房,一间作画室,一间卧室,而父母和哥哥各占一间。
自从哥哥和父母都离开之后,那两间房就一直维持原样,仍然像有人住的样子,但五年来,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进去,也只是扫灰。
此时,张小兮满心混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她还不习惯在这个家里见到外人,意带提醒地道:“余妈,不是说好了,不来做饭了吗?”
余妈不失温和地道,“沐时要我来照顾你,我肯定要来的呀,放心,余妈都知道你们年轻人需要空间的,余妈不会打扰到你,我住的近,呐,就是对面那个鸿然小区,我就三餐来煮个饭不麻烦的。”
她当然不会直言地告诉张小兮,她住的是季沐时特地租的房子,季沐时的那间房,还能隔着一条马路,看到张小兮卧室的窗户。
余妈知道季沐时的用心,照顾张小兮只得更加用心。
张小兮道:“季沐时没跟你说什么吗?”
余妈状似满意,“说了啊,他说以后要帮他好好照顾你。”
“……没了?”
“没了啊。”说着这边已经盛好早餐了,促催张小兮洗漱,她自己把棉被往袋里一装之后,拎着走了,果真就不打扰她。
而早晨的相同时间,季沐时破天荒的出现在新奕大厦的大堂,进入电梯门禁的时候,没有卡,被保安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