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虞凉月如何不知道,这人有问题,此刻她生产在即,身上一丝力气都无,只能严厉地看向剩下两个产婆,“你们难不成,跟她是一伙儿的!”
两个产婆起初看不出问题来,但之后也算看到些门道,刚才褐色裙装的产婆,哪里是替主子解忧,这分明是要害死主子。
主子胎位是正的,但她明显是要转移胎位。
到时候孩子脚朝下,那可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他们急忙跪下,“奴婢,奴婢们是无辜的啊,这婆子是中途安插进来的,跟我们无关啊。原本还有一个元婆子和我们一块儿进宫的,但她中途称病,才换了这人来。”
“是呀,我们从未跟她接触过,我们都是无辜的。”
此刻跪在地上的产婆也反应了过来,想到箭在弦上,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回头路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所幸就把事儿做绝了。
她居然猛然站起来,无所顾忌,面色扭曲的朝着虞凉月扑了过去,狠狠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两个产婆被吓的楞住,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两人急忙去拉。
但一个凭死之人的力气何其大,两人居然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这婆子分毫。
眼瞧着虞凉月的脸色涨红,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虞凉月自己也意识到了,若是自己不做点儿什么,恐怕小命就要搭上了。
她手胡乱地在产婆脸上抓挠,但无论她怎么抓,产婆都死死地不松开手。
头发也散乱开来,她胡乱中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入手一片冰凉。
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慌乱的心镇定了几分,然后紧紧握住。
旋即,她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地把簪子握在手心里,然后重重地朝着产婆的那双瞪大到可怖的眼睛扎了下去。
簪子太过于细小,扎身上万一没有扎到要害,她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婆子只会反扑得更加厉害。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眼睛。
扎了这个疯婆子的眼睛,她看不到,不就好办了。
猝不及防之下,婆子的眼睛被炸了个对穿,簪子几乎没入了一半儿,剩下一小节在外头,上面的流苏一摇一晃,鲜血顺着流苏落下,滴落在虞凉月的脸上,那种温热的血液,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腥味儿,她反倒安心下来。
没有一丝的惊慌。
她甚至想到,若是那会儿年幼的她,能像如今一般镇定,说不得也能救下娘亲吧
产婆疯了似的嘶吼着往后退,大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血顺着她的眼睛落下,她脸上可怖得仿佛那阴曹地府来的厉鬼,胡乱的挥着手。
两个产婆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更加让他们吃惊的是,看似柔柔弱弱床榻上娇小的女子,居然能这般心狠地一簪子捅穿了眼睛。
屋内的吵嚷声被回到门口的青柳听到,她心中“咯噔”一下,便觉得恐怕出事儿了。
把面丢在桌上,快步回到屋内,便看到了这让她快要发狂的一幕。
“主子!”
她一脚踹在那发狂的脖子后腰上,让她痛呼着趴倒在地,她迅速地跑到床榻前,看着虞凉月雪白细嫩的脖颈处,那深红色发乌的掐痕。
“主子,我在这儿,你快跟我说说话,主子!都怪我不好啊!主子”
青柳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握住虞凉月冰凉的手内心无比虔诚地恳求上天。
主子若是无事,便是让她折寿五十年,她也是甘愿的。
“青青柳”身下虞凉月的声音磕磕巴巴的响起,青柳惊喜地看向她,只见她漂亮的脸上,无关几乎要皱成一坨。
“主子,你哪里疼。”
“我我嘴巴疼,刚才跟她厮打,我咬到舌头了”
青柳瞪大了眼睛,旋即又惊喜地大哭,“你可把奴婢吓死了。”
刚才虞凉月说话含含糊糊,声音结结巴巴,她还以为主子不成了
“面呢,我快要没力气了,快端过来让我吃一口。”
“奴婢带来了,奴婢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虞凉月勉强支撑着身子,眼神锐利地看向剩下的两人,“你们把她给我看牢了,若是她跑了,或者出什么事儿了,那到时候皇上问起,本宫就说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老奴,老奴知道了,主子你放心,老奴就是拼死也不会让此人跑了的。”
“老奴也是,老奴一心只向着主子的,别无二心。”
她冷哼一声,才缓缓躺倒,刚才腹中绞痛剧烈,她生生忍住了,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
闵皇后坐在位置上,刚才有一瞬,她似乎听到殿内有乱七八糟的吵嚷声,当即坐不住,“本宫好像听到屋内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母后,不如儿媳去看看。”
“坐下。”许太后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身为皇后,闵氏,你到底要学着沉稳一些,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闵氏看了许太后一眼,更是认定了应当是发生了事儿,默默地给金盏使了个眼色,金盏意会,绕了一个圈儿,这才从后头的偏殿绕到屋内去。
刚打开门儿,就见青柳扬手给了两个产婆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她呆愣在原地。
青柳察觉到她来了,忙委屈地上前唤了一声儿金盏姐姐,“这两个刁奴护主不力,妹妹情急之下才动手打人的。”
金盏蹙了蹙眉,青柳见她不是走正门,当下便明白,这是皇后暗中让人进来查探情况的,忙把事儿一五一十都说了,“皇上呢,主子吵着嚷着要让皇上给她做主呢。”
对上青柳的眼神,金盏突然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皇上去柔妃处了。”
青柳大受打击,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别难过,两宫同时生产,皇上总不好太过于偏心。”
“可是我家主子遭遇此事儿,如今正是脆弱的时候”
“我知道,我这就立刻出去把这事儿告诉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