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提了良娣以后,薛锦荔的应酬也就多了起来。
从前做孺人的时候,每天就是四方的天儿,就吃饱喝足再管着手下几个奴才就行,最多就是再把太子爷给伺候一下就是了。简简单单的,什么也不用想。
现在成了良娣以后,身份高起来了,自然任务也不同了。各宫各院的交际如潮水般涌来了,有些想对着太子爷示好的,对着太子爷或者太子妃使劲显得太明显了,就会冲着她来了……
薛锦荔内心os:我冤枉啊。
最常来的就是三皇子妃,她是个社牛,又是个“消息通”,所有的消息她都能有第一手资料。薛锦荔还是挺欢迎她的,三皇子妃这人话多、人又开朗好说话。
前些日子,内务司来了一批宫女,太子爷替各处都要了,东篱进来福了一福,说内务司送来了新宫女,她和刘福全一起过目,挑了一个好的送过来给主子认一认。
她送来的这个宫女名叫茯苓,低眉顺目的,倒很温柔,和其他宫女们相处也很愉快。
薛锦荔点头,她早已听闻四皇子府中的纷争。原先四皇子妃最先进府,青梅竹马、少年夫妇,独得宠爱,而后府里死了几个妾室的孩子,四皇子就冷落了四皇子妃,趁机妾室刘氏取而代之,如今府中暗流涌动,形势紧张。
提及四皇子府的这张帖子,太子爷曾特意与她提及。他拿着帖子对她说:“孤近来有公务需要处理,太子妃也抽不开身,他家皇子妃下帖子请你过去。你只需略作停留,送完礼物便可回来。”
薛锦荔心知肚明,三皇子和四皇子间的关系微妙,她此行虽非正式拜访,但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她决定精心准备,既不失了太子东宫的体面,又不过分热络,寒了三皇子的心。
东篱深知她心思,为她挑选了一套新制的衣裳。那是一件粉色曳地裙,绣工精细,裙摆处更是巧妙地运用了流苏设计,行走间仿佛有风拂过,裙摆轻摆,摇曳生姿。薛锦荔换上这身衣裳,站在镜子前,只见镜中人儿婉约秀丽,气质非凡。
东篱又为她挑选了一套首饰,其中最为惹眼的便是一对翡翠耳环和一枚白玉戒指。耳环上镶嵌着两颗翠绿的翡翠,晶莹剔透,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戒指则是由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形状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
薛锦荔佩戴上这些首饰,整个人仿佛焕发出新的光彩。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子爷见薛锦荔如此打扮,也不禁赞道:“真是人比花娇。”他亲自携着薛锦荔的手,一路送她到府门外,又嘱咐道:“去了府上,只需略作停留便可回来。不必太过热络,也不必失了礼数。”
薛锦荔点头应允,带着侍女东篱、桑榆和几名太监随从,乘坐着马车向四皇子府驶去。时至秋日,但天气微寒,为她披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斗篷,更添了几分妩媚。
薛锦荔踏入四皇子府邸,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东宫的冷清与庄重。府中的丫鬟们见她到来,纷纷低头行礼,领着她前往正厅。
正厅内,四皇子妃早已等候多时。她身穿一袭华贵的锦袍,妆容精致,但眼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见到薛锦荔,她微笑着迎上前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良娣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薛锦荔连忙回礼,道:“四皇子妃哪里话,太子爷、太子妃和我都早想着来瞧瞧,今天我先得了巧儿。”
这时,刘氏也款款而来,她身着艳丽的衣裳,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见到薛锦荔,她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上前施礼道:“原来是良娣娘娘,妾给您请安了。”
薛锦荔微微一笑,抬手道:“何必客气。”
四皇子妃见两人已经见过面,便吩咐丫鬟们上茶。茶香袅袅中,三人围坐一堂。
四皇子妃与刘氏之间说话夹枪带棒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薛锦荔夹在中间很难受。
四皇子妃轻轻叹了口气,道:“良娣您可知这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哀哀切切的,薛锦荔不知说点什么好了。刚要开口,话头被截去了。
刘氏闻言,冷笑一声:“皇子妃此言差矣。这府中的纷争,难道不是因为有人霸道,容不得他人吗?”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间火药味十足。薛锦荔坐在一旁,心中却明镜一般。她深知这府中的暗流涌动,也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她微微一笑,只喝茶,不开口。
无他,太子爷不让她管这些烂糟事儿。
薛锦荔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四皇子妃与刘氏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两人越说越激动,好像当没有薛锦荔这么个人儿似的。
薛锦荔简直觉得她们两个在演戏给她看了,什么鬼啊,也太不端庄了。
四皇子妃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多了几分坚定:“刘氏,你口口声声说我霸道,容不得他人。可你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在府中掀起波澜?你自恃得宠,便肆意妄为,排挤他人,难道这就是你的大度与宽容吗?”
刘氏被四皇子妃这番话激怒,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四皇子妃的鼻子道:“你胡说!我何时排挤过他人?倒是你,仗着自己是皇子妃的身份,处处打压我们这些妾室。这府里的哪一个人不是主子爷、主子娘娘恩赐的,你狂什么?”
四皇子妃也不甘示弱,她站起身,与刘氏对视:“我打压你们?你们尊重过我吗?你们的孩子死了,是你们没福气,这也怪着我了?”
两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的丫鬟们见状,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薛锦荔见状,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于是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桌子,示意两人安静。
两个人仿佛这才意识到失仪了,把脸转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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