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诸多皇子当中,最受瞩目的就是太子爷和南安王。相比起来,其余几个年纪不大不小的皇子就成了小可怜儿了。
尤其是和太子爷、南安王年纪相差最小的三皇子,如今还住在皇子所没能出宫,皇帝眼里没他,生母只是个婉仪又不给力,最重要的是,他身有残疾——腿有点跛,这也注定了他与大位彻底无缘。所以宫里宫外也没人眼里有他。
他出宫建府在即,内务司也没个话儿。
但沈策虽心有不忍,但现在他和南安王在京里斗得你来我往,其余弟弟们的位置难免尴尬,靠近了谁都未免有站队之嫌。
尤其老三的生母出身不高,背后并无依仗,若他本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擅自去帮他说和,被南安王针对的话,这事反而不美。
因此,除非他主动找上门来,否则自己还是不插手为妙。
谁知想到谁,谁就来了。
这日,太子爷正在启明殿会完客,正在练字,李世英突然来报,说三皇子在门口等着呢。太子爷听了立马放下手中的笔叫人去请。
“老三,你来了。”三皇子一进门,沈策就看出他一脸的愁容惨淡,但他只是先拍拍三皇子的肩膀道,“孤这里有一些进上的好茶,你也来尝尝。”
李世英等人“懂事”地退了下去,就留下哥俩说话。
三皇子仿佛是十七八?太子爷在心里想着,自己也有几年没正儿八经和这位弟弟好好说说话了,看他抽条长个儿,也像个大人了。想着想着,手里的茶就凉了。
三皇子沈澄见太子哥哥不讲话,他也不敢说话。他的生母不受宠、位分也不高,自己又生来残疾,不受父皇喜爱,身边没人拿他当回事儿,连带着自己也自轻自贱起来。
太子二哥哥皎皎如明月,有中宫嫡出的高贵身份,襁褓中立为太子的名正言顺的地位……因此他出宫在即,生母贞婉仪劝他在南安王和太子爷当中选边儿站,也好找个依靠,这样他日后出了宫,自己也能放心。
这个对他来说连想都不用想,哪怕是现在皇贵妃的地位如日中天,南安王也虎视眈眈仿佛十分受皇帝的重用,但沈澄认死理儿,他认为最名正言顺应当继承大统的只有太子二哥哥,皇帝没有废弃他的理由。南安王……那就是个小人。
是以,他其实是为着“抱大腿”而来的,但是即便是“抱大腿”,他也得有个由头,所以他抱着皇帝的圣旨愁眉苦脸的来了。
“老三,你也要出宫了吧?”只见太子爷温和地看着他。
“二哥,弟弟正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您的。”三皇子有意叫了二哥而不是太子爷,这世上叫太子爷的人多,叫二哥的却没几个,他也是为了拉近关系。
果然,见太子爷的面容又和煦了几分。
太子爷点点头道:“是了,前几日上朝时,在殿上偶然也听到父皇提了一句。你手里拿的这是?”
三皇子立马把手里的圣旨拿出来:“二哥,弟弟拿到了父皇的圣旨,但只说了在十王街处选一个宅子,但……其余的父皇都没叮嘱。”他顿了顿,用眼睛去偷偷瞧着太子爷的反应,见他并没有厌恶的表情,才又继续说道:“弟弟不受重视,恐怕内务司的下人们给弟弟安排到不佳的府邸,也怕他们不上心,所以来求二哥给出出主意。”
太子爷长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内务司的下人们以下欺上的事,尤其是三皇子这种皇帝不看重的皇子,那放在京里,可能连个当红的四品京官儿都不如。因为他们算准了,堂堂皇子好面子,不可能为了这等“小事”去皇帝那儿参他们一本,因此就正大光明地吃拿卡要了。
这帮狗奴才!
“来,说说看,你想在什么位置?”太子爷把十王街的地图拿出来。
十王街是当初燕朝开国时,先祖爷为众皇亲设置的聚居地,这处虽然叫十王街,但其实能盛下的府邸不下五十个。
“弟弟,想挨着十王叔。”三皇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
“嗯?”太子爷挑了挑眉,“孤以为,你会想要挨着南安王。”
三皇子看到表忠心的好时刻到了,他立马跪下行礼道:“二哥,弟弟是想跟着您的。”
太子爷赶紧把他扶起来,但嘴上仍说:“父皇不喜结党营私,众兄弟姐妹都是一体的,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
三皇子表面诺诺,但心底知道,自己还需为太子爷做更多事,让他看到自己的忠心然后心里放心才好。
他心里想着,话说到这份儿上,在待下去反而不美,不如先行退下,给太子爷留点时间考察自己也好,于是告退了。
薛锦荔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最近多那里雨地面湿滑,因着她有孕,太子爷明令禁止东篱几个带着她去上林苑遛弯儿,只许她在院子里和屋子里折腾。
现在薛锦荔还挺信赖白芷的,在问过了白芷以后,确认可以折腾,她和东篱几个包了指甲玩儿,又叫东篱照着书上的式样用刨花水给她弄了个唱曲儿的头发,在屋里摆着唱。
外头雨下个不停,薛锦荔瞧着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估计太子爷今天不会来了吧。
刚好东篱过来问她要什么,阴天的天气让她有点儿堵得慌,就说要点儿能甜的东西变变心情也好。本来这种时候,把时兴的水果放在外面让雨水湃好,再拿进屋里来切成块儿吃是最好的,可薛锦荔之前不懂保养才导致的体寒被太子爷狠狠说了一顿,现在又有白芷在旁一脸严肃地啰嗦“如此于体不合”,她也就歇了心思。
东篱也犯了愁,这可吃点儿什么好呢。
白芷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下食谱,桂圆银耳红枣汤,放上足足的冰糖,生津补暖驱寒,即便是有孕的妇人吃了也无碍。
下人们立即下去准备去了,他们主子但凡是要个什么,一定要很快看到才行。
谁知此时,以为不会来的人却来了。太子爷顶风冒雨地进了漱玉斋,“来个人,给孤找件儿干衣裳。”太子爷说道。
奴才们早围上去了,帮着太子爷解下斗笠。薛锦荔捧着还不显怀的肚子走了过去,拿着一张干毛巾为他擦头发:“爷,这么大的雨何必过来一趟,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此时几个奴才找了干衣裳过来,伺候着太子爷进到里屋换了一身儿,这些衣裳都是薛锦荔叫他们用鲜花儿熏的,现在太子爷换上去又是满身馨香了。
待两人都坐下,薛锦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子爷今天的心情……仿佛并不美妙。
此时,奴才们都很“懂事”地退下去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坐在桌前大眼对小眼,此刻她真的很羡慕奴才们可以躲开,就剩下她不得不面对着太子爷,尝试摸老虎须……
“爷,您心情不好吗……”薛锦荔刚说出这话,就觉得想要咬舌头了,太子爷忙的事儿都是军国大事,她这样算不算干政啊,或者被当成敌国细作呢?
正在她欢快畅想的时候,太子爷居然发话了:“今天,老三来找过孤了。”
老三?三皇子吧。隐约记得是,腿脚不太好的。
其实薛锦荔对这些皇亲国戚真的不太了解的,她又不像太子妃从小就生活在贵族圈儿里,可能对太子妃来说,太子爷说的这些人就是她的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亲戚,再熟悉不过了,但对自己来说,这些就是人名而已,她根本就对不上号啊……所以太子爷跟自己说话会不会感到很费劲,会不会更愿意和太子妃讨论这些啊。她的思绪又飘远了。
谁知太子爷仿佛根本就没打算等她回应,好像不是想找人聊天,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听他说就好。“孤希望他来找孤,但他真的来了,孤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好像。”他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想说,感觉,好像被利用了。可能他还是,要求太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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