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她这么扯下去,很快就要扯到,二人成亲后的种种不如意。
还有,被他搞到家破人亡,母子被迫分离的悲惨。
想阻止她继续转动脑筋,却又听她自己把话题跳到了别处。
“话说,我小时候穿个粗麻布衣,都能捱过寒冬,不似现在,这般的不耐冻!”
赵元璟:“……”
白紧张了!
阿兕,这脑子,长的真好!
“今天可真冷!”虞娇娇搓搓手,暗示他外面有点冷,不适合抱在一起看雪。
赵元璟的紧绷的脑弦松开,自动忽略她的暗示。
脑海里全是瘦小的黄毛丫头,穿着单薄的粗麻布衣,在冰天雪地里刨食的悲惨画面。
“阿兕畏寒,夫君明日就让尚服局,给你多做几件御寒的棉衣!”
虞娇娇:“……”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的意思是,冰天雪地,不适合解开衣裳幽会!
赵元璟执起她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咱们是命定的情缘,阿兕生来就是要与夫君携手并肩,共赏河山的。”
周都尉:“……”
这俩人到底有完没完?
这一天过的比一年都慢!
再缠缠绵绵个没完,饭菜都要凉了!
谁能理解他天天被喂蜜糖,自己却吃不到的痛苦!
虞娇娇娇羞的依靠在赵元璟的胸前,俩人搂搂抱抱着去往膳殿。
招财笑眯眯的跟在俩人身后,跟看自家孩子一样高兴。
“财内监,恕在下不懂就想问。”
招财抬手,打断周都尉的问话:“小周大人,多纳几房心爱的美妾,自然通晓其中的快乐。”
帝后不是寻常夫妻,他们说的任何话,都是在打机锋。
只要他们聊的高兴,旁人听不听的明白,并不重要。
反正,他是听明白了!
受伤的周都尉:“……”
纳什么妾!
皇帝都没有纳妾,他敢?
他纳了美妾,沉溺在情爱中,还怎么打入裴家内部?
再说了!
他看谁都没有绿蜡顺眼!
他的心里,应该还是有一点点喜欢她!
虽然,她有亿点点凶!
虞娇娇和赵元璟,和和美美的用完膳,一起在雪中漫步。
漫天飞舞的白雪,是他们相逢的媒介,落在身上倍感亲切,忍不住就想回忆从前。
“夫君,一直都很善良。”
她一睁开眼就亲他,他也不生气。
她说冷,他就把披风解下,给她御寒。
她求他救命,他就把她带回家。
她钻他的被窝,他就给她掖被角。
她想和他做夫妻,他就返回冯翊郡,等着她长大嫁给他。
“能遇见夫君,真的很幸运。”
“阿兕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小嘴儿这么甜?”
“听无双说了一些被忽略的旧事,体会到了夫君的不容易。”
“夫君做的不好,才让阿兕也过的不容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难,如果他们能心平气和的与过去和解,互相理解,相互扶持,那是最好不过。
赵元璟为她拍掉肩膀上的落雪,又给她拢了拢披风,带着她登上观景楼。
观景楼中烧着炭火,刚踏足进去,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披风上的落雪,瞬间化作晶莹的水珠。
宫人侍奉二人除去厚外衣,待他们二人在长榻上落座,又奉上热茶汤给他们驱寒。
赵元璟浅浅啜饮一小口,将茶盏放在矮桌上。
招财立刻吩咐奴仆,到侧室等候传唤。
“夫君,今儿个怎么舍得用炭火?”虞娇娇捧着茶盏揶揄他。
赵元璟坦坦荡荡的回答:“想与阿兕在此间赏雪。”
她不是畏寒怕冷吗?
他把屋子烧的温暖如春,看她还怎么找借口。
虞娇娇娇羞的剜了他一眼,观景楼只有供人小憩的长榻,连张床榻都没有。
白烧了这么暖的炭火,玩的太累,想睡在这里都不成。
看见他脸上的红掌印,虞娇娇关切的说:“遣人拿药来,我为夫君揉一揉。”
“不用!”赵元璟拒绝的非常干脆,“别累着阿兕!”
虞娇娇:“?????”
就涂个药膏,还能累到她?
他折腾她的时候,都不怕累着她!
“无双都同你说什么了?”赵元璟生硬的转移话题,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
“说了一些,你的那些女人们,不为人知的故事。”
赵元璟:“……”
他就不该问这个话题!
真是被她用甜言蜜语,哄到舌头和脑子一起打了结,什么都话都往外吐露。
他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阿兕擅长挖坑,说话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能被她带进坑里去。
“听了无双的一席话,我做出了一个总结。”虞娇娇得意的冲他眨眼睛。
“说说看。”赵元璟被她勾起了兴致,耐心的等着她说,自己得出的结论。
“这群人的脑子,比霍氏那群人,要灵活的多。”
赵元璟失笑,隔着摆满茶点的矮几,去点她粉粉的鼻头:“这还用你总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行军打仗,什么人冲在最前面?
她作为经验丰富的大将,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夫君,你是不是喜欢过闻庶人?”
赵元璟此时刚有些放松,被她冷不丁的问上这么一句,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险些随口说出,令他百口莫辩的无心之语。
在心里暗道惊险,差点被她乱挥的锄头打到头。
立时把脸一板,准备开始对她说教。
再顺便对她展开爱的教育,同时进行体力大比拼。
却见她的眼神清澈,一脸愚蠢的鼓着腮帮子,萌萌的问他。
“不然,你为什么,只想过和她睡觉觉,不和别的女人睡觉觉?”
赵元璟:“……”
好,很好!
她成功掌握了,拿捏他的精髓!
她现在摆出的这副嘴脸,和她刚回京都时,装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能摆平她,她立马就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