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后耷拉着脸,明显不满意她们的答非所问。
霍氏贱贱的接口:“二位公主,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赵金燕双瞳清澈,一脸茫然的说:“霍娘子这话问的,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你有话不妨直说。”
霍氏被她的称呼刺激到,心里痛恨虞娇娇不容人,阻挠皇帝恢复她的位份。
恶声恶气的说:“金燕公主明知故问,是不把皇太后放在眼里吗?”
赵金蓓笑道:“哟,霍娘子,如今好大的威风,连公主都能说教了?”
霍氏被她当众斥责,面上很是难看。
这些时日,她观虞娇娇与裴太后的多次交锋,都是落入下风。
笃定这回,她的地位将要不保。
自己只要讨得裴太后的欢心,别说是恢复封号,就是破格提升为妃,也不在话下。
如此一想,嘴上也就不再把门。
“皇后谋逆,企图谋杀圣上,效仿女皇称帝,被禁足在安华宫的事,你们二人不知晓?”
“哦,这事儿,我还真是不知。”赵金蓓侧头问赵金燕,“长姐可知?”
赵金燕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
她没有赵金蓓聪慧圆滑,就给她打打前锋。
姐妹俩把配合打好,才能全身而退。
赵金蓓礼貌的对霍氏道:“这事儿,我们姐妹确实不知,多谢霍娘子赐教。”
赵金燕偷眼看,不动声色给霍氏挖坑跳的赵金蓓。
在宫里待过的人,就是厉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陷阱就已挖成。
虞娇娇那是什么人,就是这回被锤死,皇帝也不会杀她。
顶多废去她的后位,把人拘在别院。
真到那个地步,两国的邦交就完了。
赵元璟连个炭火都用不起,能和蜀国开战吗?
霍氏真是太过于崇拜,皇太后和裴家,心眼和眼珠都快瞎了。
“公主在皇太后面前耍心眼,着实是不像话。”霍氏扯着裴太后的大旗,狐假虎威。
夺嫡的风浪都亲自蹚过,赵金蓓根本不惧她的威吓。
“霍娘子大抵是误会了什么,不如去安华宫走一趟,亲去打听打听,再回来耍脾气。”
霍氏接连碰壁,明显不是赵金蓓的对手。
裴太后黑沉着脸,不耐烦的打断二人的争执,寒声威胁赵金蓓姐妹。
“哀家今日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耍嘴皮子,你们若是不识好歹,被人说是虞氏的同谋,可不会有人救你们。”
赵金燕颤着嗓子,弱弱的辩驳:“母后明鉴,皇后殿下传召我们,真的只是说取暖的事情。”
“这话,你不用同哀家说,只管去同宗正寺的官员解释。”裴太后肃声道,“至于,哀家信不信你,并不重要。”
赵金燕咬着下唇,不敢再与她顶嘴。
赵金蓓却是不怕她,柔顺又恭谨的回道:“母后所言,儿臣都会谨记在心。”
“你能记得固然好,若不能记得,受到虞氏的牵连,也不要怪母后没有提醒你就是。”
“诺。”
赵金蓓的生母段侧妃,虽然已经不在,但她还有段家依靠,裴太后也没有太过于针对她。
又讥讽赵金燕几句不懂事,饭也不留,挥手请她们二人离开。
威风的裴太后,令人羡慕又崇拜。
小姑娘们和旧嫔御,仿佛看到日后的自己,一个个激情澎拜的恭维她。
管事嬷嬷安静的立在人群最边缘,默默怀念起,裴太后在南山行宫时,她的清净日子。
赵金蓓姐妹二人,一踏出慈安宫,就相视一笑。
宗正寺的人去安华宫,就把她们二人给请出来了。
到底为的什么事,她们还真是不知详情。
至于皇后谋逆之事,她们是听嘴不把门的宫侍,还有霍氏说的。
宗正寺卿询问完三皇子被砸伤之事,才提了一嘴柳大夫人和孙二夫人,举报她谋逆的事。
虞娇娇坦坦荡荡的说:“既有举之,必究到底,大人有话尽管问。”
“孙氏称,您曾送两名女子到孙家,可有此事?”
“哦,大人说的是彩金和彩玉吗?”虞娇娇好笑的反问,“圣人所赐,与本宫何干?”
大理寺卿汗颜,心中已有答案,对她行了一礼,说道:“三皇子遇险,皇后殿下受陷,皆与柳、孙,两家相关,圣人命臣下彻查。”
虞娇娇和气的‘嗯’了一声,转而问他:“前些时日,裴氏针对本宫发起的千人宫变,宗正寺查的如何了?”
大理寺卿含含糊糊的回复:“还在查。”
这件事情,已经模糊处理完。
皇后这时候提起,就是让他通知承恩公,他们还有把柄在她手上。
“事关圣上的安危,寺卿大人可要多上点心。”
她明指裴家发动宫变弑君,大理寺卿不敢敷衍,朗声道:“保护圣人是臣之所责,臣下必然慎之又慎!”
虞娇娇满意的颔首,又提出安华宫对炭火的需求。
得到宗正寺会立刻解决的答复,才安排周女官带着他们去宫正司,提审犯事的女子。
大理寺的官员一离开,安华宫瞬时变的静悄悄。
刚静坐有一刻钟,宫墙外忽然传出吵闹声。
“外面在闹什么?”
殿门口立着的女官,立马出去查看,小半盏茶过后,急匆匆的回来禀报。
“殿下,是霍娘子等人,来找您索要份例的炭火。”
“她们又不是后宫的嫔御,哪有份例,让她们回去。”虞娇娇的语气颇为不耐。
女官道:“她们说,圣人以宫嫔的待遇养着她们,这个月的份例,她们要在宫里用,不用发放到她们在宫外的居所。”
虞娇娇被气笑:“谁给她们的许诺,就让她们问谁要,本宫自己都拮据,管不了她们。”
“可……”
“怎么,她们是没有被宗正寺下玉牒,还是记录在册,由皇室正经奉养的嫔御?”
“她们早被下了玉牒,也并不在册……”
“那不就是了,内侍省没有登记她们的份例,东西也没有下放到内宫六局,谁管着她们的份例,让她们管谁要去。”
女官为难的说:“可是,管她们日常琐事的大人,没有在宫里,也不在皇城当值。”
“那与本宫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