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嗤笑:“她一个庶女,占着嫡女的身份,还与她姨娘、亲戚们一起戕害虞五,虞五没有弄死她,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事儿要是搁在她身上,早就送她去十八层地狱轮回,根本不可能留她在世上作妖。
“你慎言……”陶湘紧张的四下张望,“怎可那般称呼皇后。”
段羽不甚在意的撇撇嘴:“她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只要我们不与她作对,她不会在意这些。”
虞娇娇与她十一哥的关系非同寻常,她还指望着同段家守望相助,不会对她如何。
陶湘不认同的反驳:“虽是如此,但她是君,咱们是臣,君臣礼仪不能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段羽冲她俏皮的眨眨眼,神神秘秘的说:“她巴不得我同她亲近。”
虞娇娇这人心眼多,故意勾着她十一哥对她念念不忘。
她与十一哥哥的关系最亲,虞娇娇对她‘爱屋及乌’。
陶湘失笑:“我看你,也是巴不得同皇后玩在一处。”
段羽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堂嫂堂嫂的不停唤她撒娇。
一朝天子一朝臣,站队何其重要。
段、陶,不分家。
帝后也一样。
能把虞娇娇哄开心,皇帝肯定会厚待她。
虞月婵就是想不开,她段羽就能屈能伸。
“堂嫂,虞五同你最要好,你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
陶湘被她闹的头疼,倏然瞧见虞月妩同王姨娘,还有几个王家能主事的妇人,被虞月婵的奶嬷嬷吴氏引着,进了越王府的后院。
她戳戳段羽的胳膊,示意她往入口的垂花门看。
段羽慵懒的朝那边看了一眼,讥诮道:“这些人,从根上就是坏的。”
她段羽虽然也不是什么善心人,但却没有对自家姐妹下过杀手。
姐妹之间为了利益,互相倾轧很正常。
但虞娇娇现在贵为皇后,虞家姐妹还敢扶持她仇视的那些人,就是公然挑衅她的权威,拆她的台。
长此以往,谁还服她?
“瞧着贺三郎的夫人,不是糊涂人。”陶湘若有所思的说,“贺三郎圣眷正隆,她没有道理同他不睦。”
“她姨娘,可是换走虞五的罪魁祸首,还有她母家的亲戚,各个都不是省油灯,好不容易贱奴翻身,能安份才怪!”段羽不屑的讥讽。
只怕不是她同贺武不睦,而是贺武恼她是非不分。
她自己翻身当上贵妇,想兴旺她的母族,给自己抬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对。
可她的母族都做过什么,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
若皇后不是虞娇娇,他们想把门庭再修高一些,借着越王府与贺家的势,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虞娇娇不仅是皇后,还是皇帝独宠的皇后。
能让他们从奴隶变成庶民,已经是闭上一只眼。
他们还想将门第抬为官宦贵族,简直是痴人说梦。
抬不起门楣,就同与虞娇娇的死对头裴家,搅合在一起。
不知是想逼虞娇娇妥协,还是想把她逼死,换个人当皇后。
“宫里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段羽问陶湘。
陶湘颔首:“听说了一些。”
段羽哼笑:“虞五的命是真硬,但凡换个人,都得死在裴家手里。”
虞月婵姐妹只当自己没有娘家,凭靠自己的手段,在夫家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也不想想,没有虞娇娇,她们算个什么东西。
就她们私下偷与别国联系,皇帝和其夫家,决计不可能饶过她们。
真当她们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
“哎,娇娇也是为难。”陶湘哀叹。
段羽不解的反问:“她为难什么?”
皇帝对她一心一意,她十一哥哥也对她倾心相许,并尽全力保护着她。
还有那个看似同她不对付的曾十九郎,到现在都没有嫡出的孩子,又闷不吭声的为她做了多少事!
贺武、陶潜、段允礼,这些各家未来的顶梁柱,朝堂以后的肱骨之臣,都同她站在一起。
区区几个小喽啰,她想收拾,都轮不到她自己动手。
“你看不出吗?”陶湘轻叹,“她顾念着她的母亲,还有当初没有背弃虞家的人。”
段羽愣了愣,半晌才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没有反驳她这两句话。
谢宛如同虞月婵联系的事,别说瞒不住皇帝,就连她段羽的眼都瞒不过。
虞月婵敢如此高调,虞月妩敢生出抬高母族的妄念,都是因为有谢宛如做靠山。
蜀国那边的情况她不知晓,但陈青山宠爱虞娇娇,对谢宛如肯定有过冷落。
谢宛如心里不顺,就要把账算到虞娇娇头上。
虞娇娇不想让她的父亲夹在中间为难,她能怎么办?
只能纵着谢宛如,瞒着这边发生的事。
“难啊……”段羽发出一声感叹,“她还是对她的母亲有期盼。”
真的厌恶至极,只要她动动嘴,蜀国就能将谢宛如严加看管起来。
甚至废掉她的后位,杀鸡给蜀国那些偷偷联系大殷家人的猴看。
虞家的和离妇们敢闹的这么凶,必然是有能保她们和娘家命的人,在背后撑腰。
皇帝耳聪目明,肯定将一切都看的很透。
金钱、官爵,他早就表示愿意给。
到如今都没有兑现,指定是虞娇娇倔着不肯要。
“圣人对她的心,倒是比她母亲还真些。”陶湘目送王姨娘母女的背影消失,对段羽道,“她交给你的事,你多上心些。”
外头的局势如何变,虞娇娇一点都不关心。
今天传召潇洒的赵金蓓作陪,明天召唤透明人赵金燕相伴。
还抽空召见虞月婉那些自己安分,婆家安分的堂姐妹,大手笔的赏赐珍宝与诰命。
礼部尚书带头到御前,状告虞娇娇越权敕封诰命,是对帝王不尊。
赵元璟只说是他允准,命其照办,就将告状的官员打发。
承恩公得知此事,成日里板着脸,下属官员见到他都噤若寒蝉。
叮嘱儿媳妇忽悠好虞月婵,抽出一日空闲,亲自去了一趟南山行宫。
与裴太后兄妹俩,单独说了两个时辰的私密话,再回京都时又是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