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放开绿腊的手,周女官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躬身离开,把人请去待客的偏殿。
绿腊搀扶着陈娇娇,慢悠悠的往偏殿走。
“周都尉你应是相熟,觉得他如何?”
“主子可别打他主意,”绿腊回头看了眼,没看到无双跟着,压低声音说,“裴家盯着他呢,凡是同他们抢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圣上不知道?”
绿腊直言不讳的说:“圣上在裴家的事上向来宽容,况且,也抓不住把柄。”
连出好几桩命案,无一例外都推给了抓不到的山匪,还都是和裴家争亲事的人家,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没人敢同他结亲。
皇帝也知道周都尉的处境,他没给指婚事,就是顾虑着裴家。
“一个都尉这么抢手?”陈娇娇有点不相信。
他又不是不可替代,有必要抢?
绿腊说:“大皇子在宫中丢失,圣上严刑审问裴宝林,无踪为她求情,圣上从晋昌郡归京,就不再让他到御前侍奉。”
皇帝现在像铁桶,身边全是他的亲信,他不见裴缊,就没人敢替她通传。
裴太后想给皇帝选些她能控住的妃嫔,帮她和裴家吹吹耳边风,皇帝不给她机会。
犯了那么多事,姓裴的心里能不怵吗?
陈娇娇懂了:“意思是,没人帮他们传信,在圣上面前说好话,所以想收买个耳目。”
主子身边的奴才,吹起风来,那都是能要人命的刮骨刀。
皇帝再偏袒裴家,日子久了,也会生厌。
“这是一方面,主要是,那个周都尉宁死不从裴家,裴家就跟他杠上了。”
裴家早年被沈昀闹出一身恶名,后来打着行善的旗号,领养无家可归的少男少女做干亲,污名早就洗净。
现在的裴家门客云集,亲朋好友遍地,族中投靠来的远近族亲安置在外城,光族屋就占据两个大坊,比段家族群搞的还气派。
承恩公担任族长后,模仿世家大族,修族谱,建宗祠,兴家学,还给宗族购置万亩良田,用来供裴家的儿郎读书。
人家现在是豪族,能被他们看上是荣幸,拒绝就是踩他们的脸。
“裴家明着为难的是周都尉,暗里杠的是圣上,周都尉护的是他主子的面子。”陈娇娇都有点欣赏他了。
不过,赵元璟玩笑时说,把绿腊和她四哥凑一起,她就感觉别有深意。
这会儿想想,就是敲打她,别利用周都尉挑衅裴家。
真是皇帝当久了,说话做事都要拐好几道弯。
他明明不打算武力解决大乾,在北疆时,还用带兵打仗试探她想不想掌兵,幸亏她机灵。
绿腊道:“圣上应当对周都尉已有安排,殿下别插这个手了。”
皇帝心思诡谲,很难看透。
她主子已经在他手上栽过一回,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掌心,就说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对。”
暴打东突厥时她没什么感觉,但赵元璟灭大乾的手段太高明,陈娇娇也觉得自己玩不过他,特别听劝,立马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要不你招几个赘婿,重振苏家门楣。”
绿腊:“?”
“你生几个娃,让他们跟你姓苏,日后跟我肚子里这个去闯荡江湖。”
绿腊: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陈娇娇羡慕的捶胸顿足:“娇养一群喜欢的俏夫郎,想想都开心!”
她真恨自己没出息,被赵元璟的美色所迷,放弃养一群小夫郎的快乐。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无双,意味深长的问:“殿下,可要乘轿辇?”
圣上说不让她俩嘀咕太久,果然有先见之明。
陈娇娇摆手:“本宫多活动活动,好生。”
收到无双的小纸条,赵元璟额头青筋暴起,他是顾念她怀着身子,她竟敢在背后编排他老了不行。
进宝怕被他的怨气伤到,悄悄往后挪了一寸。
不知危险即将降临的俩人,走的慢吞吞,蒋老夫人和陶老夫人等的心急,不停朝侧殿门口张望。
外头刚传来请安声,俩人立刻站了起来。
“臣妇参见皇后千岁!”
“免礼。”
绿腊扶着陈娇娇坐下,找了个由头把殿内伺候的人都赶出去,一个人在殿内伺候。
“殿下许久不出,臣妇甚是担忧。”蒋老夫人支支吾吾的说,“殿下的那支步摇已经修好,一直无法交还给您。”
“那支步摇本宫很喜欢,多谢老夫人帮忙修复,给您添麻烦了。”
“这都是臣妇应做的。”蒋老夫人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当初没有会错意。
虞家家眷被劫,因为蒋太尉带头提议流放,皇帝怀疑是蒋家干的,千方百计的试探他们。
那个执着劲儿,吓死个人!
陶老夫人红着眼说:“看到殿下平安,老太爷和太夫人在泉下也能安息了。”
绿腊赶忙递上帕子:“陶老夫人节哀。”
陈娇娇沾沾眼角的泪花,喉咙紧的说不出话,二位慈祥老人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重回京都,却是再也不能与他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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