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贤已经不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矜贵疏离感尤在,身材比少年时期挺拔健硕,肩膀也更宽阔厚实,通身威慑肃杀,压迫感比之前强千倍。
“该尊称您皇后殿下,还是大公主?”段允贤面无表情的问她。
“叫我小乞丐。”陈娇娇大大咧咧的说,“我带着大军来此地讨食。”
段允贤被她逗笑,威压感顿失:“你这一路没少搜刮,怎还不知足?”
他听显王伯父说了,每到一城就要搜刮叛臣污吏,倒也没做出格的事,不该碰的,她麾下的将士都没碰过。
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没办法,将士们跟我出生入死,总要让兄弟们吃饱饭。”
她麾下这一万精兵,都赐了一转勋功,眼下还是小兵卒,回到蜀国都能向上提升,最小也能做个队副。
曾十九郎从看到她,就臭着一张脸。
“十九郎,很不愿意看到我?”陈娇娇笑盈盈的问他。
曾十九郎冷哼:“祸害果然遗千年。”
陶潜面色微妙,他怎么也想不到,蜀国英勇无比的大公主竟然是她,这么多年他都没怀疑过,流放的虞家人不是被杀害,而是被救走。
“陶公子多谢了!”陈娇娇对他拱手道谢。
陶潜嘴角微抽,问出一个他最想不通的问题:“为何留下虞丛客?”
陈娇娇淡淡一笑:“因为他不配。”
没骨气的东西,不配去蜀国自在逍遥。
当然,没狠心弄死他,她爹也后悔了!
他爹想把真四哥带去蜀国,留虞丛客在大殷承宗享福,给虞家的女儿做靠山,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心狠手辣。
“好了,人已接到,回去再叙旧!”段允贤打断他们。
这边刚收回一座城池,原本也要大办宴席犒劳将士,陈娇娇正好赶上,顺便为她和蜀国将士举办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舞乐妓载歌载舞,将士们畅快饮酒,大口吃肉,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杀敌经历。
酒过三巡,段允贤邀约陈娇娇去庭院赏雪。
“再见到你很高兴。”段允贤眸中有点点笑意,他从怀中掏出那支文鳐鱼玉簪,动作自然的往她发间簪。
“十一郎,你快三十了吧,我大儿子都六岁半了,再过几年我孙子都要出生了,你儿子还没个着落。”
段允贤手一滑,玉簪从空中落下,簪身与簪头分离,静静的躺在地上,他无措的看着断掉的玉簪,头脑开始发蒙。
陈娇娇弯腰捡起簪子,拿帕子包好放入怀中,诚挚的说:“你是京都最负盛名的贵公子,蒋娆也是非常好的姑娘,她尊重你,体贴你,爱慕你,还能肩挑宗族责任,做好贤内助,让你在外无忧。”
“说的很对。”段允贤高兴她收起簪子的举动,也非常认可她的评价。
“我个性强势,事事都要争个输赢,也没有打理内务的本事,你看皇帝都被我折腾成什么样了。”
段允贤啼笑皆非:“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陈娇娇无语的继续:“你是谦谦君子,只有名门淑女才配的上你,段氏家族枝繁叶茂,你又是段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郎君,妻若不贤,会令家族蒙难。”
“我在你眼中这么好,你为何不要?”
“我的所作所为,你能接受的了吗?”陈娇娇反问。
段允贤执拗的反驳:“圣上忍得,你怎知我忍不得。”
陈娇娇噎了一下:“你忍得了有什么用,我同你母妃、妹妹不和,女皇认为我不适合你,不能兴旺段家,为你选了蒋娆,你们才是最登对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同情裴太后母女了。”
陈娇娇:“?????”
“女皇眼光不错,没给你机会嚯嚯段家。”段允贤义正言辞的纠正她,“你记住,我是二十六,不是快三十。”
“那有什么区别,皇帝二十四,孩子都俩了,你二十六,一个种都没下。”
段允贤俯身凑近她,淡淡的酒香扑鼻,陈娇娇不躲不闪的直视他迷蒙的双目。
“你生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那当然了。”陈娇娇骄傲,“也不看看我是谁。”
“如果同他过不下去,不妨考虑考虑我,我的种也不差。”
“你吃醉酒,昏头了?”
“没醉!说的都是真心话。”
陈娇娇给了他一拳,喊来他的仆从,把他送回住处休息,回房对着摔断的文鳐鱼玉簪发呆。
据说,文鳐鱼可以治癫狂,还能给人带来好运,令岁丰收。
如果当初她没嫁给赵元璟,而是跟了段允贤,现在也不知会是如何模样。
正在宫中举行宴会的赵元璟喷嚏不断,不住的问绿腊:“皇后给朕送生辰礼到了没?”
小兕子逃离京都后,虽然没理过他,但他生日前后,绿腊总会不经意给他一件东西。
有提醒他守规矩的规矩镜,有为他遮挡严寒的火狐貂裘,装满五谷让他安心的金饭碗。
绿腊从袖中掏出一本蓝皮画集,双手奉上:“您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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