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昌之面不改色的夸赞:“不愧是战场上磨砺过的,巾帼不让须眉。”
“六郎认为,朕这决策可是做对了?”
曾盛之袖下拳头紧握,面上却浮现一抹羞愧,“圣人慧眼识珠,是臣见识浅了。”
闻女官看向段允贤,昨日曾氏兄弟一直磨着陛下收回封女武官的口谕,今早更是将这事搬上了朝堂。
文臣不满陛下的决策,武将质疑虞娇娇的能力,吵的是不可开交。
他此时的表情,她竟猜不出是嘲弄还是欢愉。
蒋娉婷出言替他二人解围,“圣人英明神武,大人们也是担忧虞家吹大话,引起武官质疑,令您难做。”
曾盛之给她送了个秋波,蒋娉婷还他一记含蓄的媚眼,目光又继续在福王府众郎君身上流连。
赵金蓓奉承说:“圣人的决策何时错过,那群武官向来眼比天高,这回就让他们开开眼。”
赵烨道:“皇祖母福慧双修,九弟在家中性子有些呆板怯懦,在您跟前侍奉了几日,也伶俐了很多,您看中的人是不会出错的。”
蒋娉婷的视线落在赵烨身上,她也不是非赵元璟不可。
只是他两位嫡兄都不在京中,福王家庶出的公子她就与赵中璿、赵中琲兄弟相熟,他们的母家是段氏女,先前没有招惹的必要。
其他庶出子,今日是第一次见,还没有接触的机会。
赵烨对她微微一笑,儒雅斯文中萦绕了几缕野心和贪欲。
蒋娉婷又将目光转向淡泊的赵元璟,这小子成功勾起了她的征服欲。
女皇道:“九郎性子软绵,朕得为他寻个爽利的姑娘,省的总受人欺负。”
赵烨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闭了嘴。
左卫大将军看到虞娇娇用剑身敲曾十九郎握剑的手,状似无意的试探,“这般飒爽又有趣的女郎,不知要便宜哪家的小子。”
右千牛卫大将军没听出他打的机锋,眉开眼笑的说:“如虹的气势不输男儿,左卫若是不要,给我千牛卫,叫她好好磨磨那群爱偷懒的花架子,也能更好的护卫御前。”
左卫大将军瞪他,“谁说我左卫不要了!”
既然不是草包,大殷独一无二的女将军,他为何不要!
“圣人威武!”贺武兴奋的大喊,“我就说圣人一定是对的,果然是位厉害的女将军!”
女皇就喜欢他这一通到底的肠子,昨日贺武听说她封了个女将军,到处说她厉害,谁反驳他揍谁,一口咬定她是对的。
虽然为人有些不着调,但有他自己的讨喜之处。
“怎样,朕没让三郎失望吧。”
“没失望!没失望!”贺三郎激动的冲虞娇娇挥手,“五妹妹厉害!”
“白痴!”赵初憎恶的瞪着贺武,这人总是针对他,每次在花楼遇上,都要骂他没长齐毛,喊人看他笑话,偏偏他还骂不过他。
“十郎!不可在圣人面前无礼!”赵裕低声喝止他。
赵金蓓一直在偷偷观察段氏一派,还有支持赵宗室大臣家的郎君,没注意到方才的小插曲,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曾十九郎身上。
同母的二哥娶了段氏女,四哥娶了陶家女,圣人浅提了一次陶潜,不过是提醒她,她与胞妹只能选段家一系。
曾十九郎被虞娇娇激怒,挥剑直击她心脏。
虞娇娇闪身后退数步腾空而起,足尖点在曾十九郎的剑上借力,从他头顶掠过,剑尖指在他的后心。
“你输了。”
曾十九郎恼羞成怒,转身握住她的剑,力道大的似是要将这柄没开刃的剑折断,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滴落。
他绷着脸,怒气汹汹的问道:“你故意羞辱我。”
“我问你,”虞娇娇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段羽长的高吗?”
曾十九郎不懂她是何意,耿直的回答:“不高!”
“果然,狗眼看人低!”
“你敢骂我!”
“就许你狂妄自大,不许别人反击?”虞娇娇松开握剑的手,好心提醒,“习武最忌浮躁,武士的手和文人的一样重要,它要保家卫国,诛奸佞敌寇,就算要露狠,你也不该故意弄伤它。”
她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摸了个空才想起,随身带的伤药在宫门口被收走了,甩给他一条裹黄金砗磲用的白绢布。
曾十九郎握剑的手猛然松开,涨红了一张脸,“你、你竟然在男子面前……你不知廉耻!”
虞娇娇白了他一眼,“龌龊!”
内侍小跑上前,抖开绢布替他止血,其他内侍忙着收拾比武台。
段允贤双眉紧蹙,“曾十九郎这火爆脾气得改改了。”
圣人摆的比武台,怎能当她的面染血,真是被虞娇娇气糊涂了!
“虞五心眼真多!”粱诗愤懑的说,“她分明是故意害曾公子,还好意思在那说教,装好人。”
陶湘抿唇道:“虞五确实挺爱惜她那双手,兵器玩的那么厉害,那双手竟然只有一层薄茧。”
越王世子窥见女皇沉下去的脸,和曾氏兄弟恨铁不成钢,为曾十九郎求情的曾氏兄弟,低声喃喃,“竟是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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