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及笄礼之后再说他的事。”虞娇娇跨进东厢房,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
绿蜡伺候她沐浴换衣,散了发髻跪坐在软垫上,两个小丫鬟跪坐在虞娇娇身后,替她擦拭还在淌水的头发。
绿蜡趴在门边往外看,“正宾来了。”
虞娇娇闭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父亲让她和虞月媚分开行礼,谢宛如怕她父亲不肯参加虞月媚加笄,要求先为虞月媚加笄,还用人情债请了陶大夫人给她做正宾。
父亲不会不给陶家面子,她的母亲真的很宝贝虞月媚。
虞青山和谢宛如上前迎接陶大夫人和她带来的赞者,还有临时被请来的齐老夫人和她的儿媳,双方互相行礼,请正宾入座主宾位,客人入场就座观礼席。
礼官请谢宛如致开场词,谢宛如偷瞄了眼虞青山,起身走到正中间。
“今日是我小女儿十五岁生辰,我的四女儿比小女儿早出生三日,她的生母福薄,一出生起就养在我身边,记在我的名下,她是虞家认可的嫡女,也是无可代替的珍宝。”
虞娇娇嘴角噙着笑,小丫鬟拿了篦子的手一顿,扯断了她好几根发丝。
陶湘坐在上宾席,若有所思的望向东厢房的第一间,她看到虞娇娇进了那间屋子。
“大家或许对我的小女儿很陌生,她是我最小的孩子,七岁时去了武威郡,三个月前才回到京都,感谢众宾朋来参加的她们及笄嘉礼!”
谢宛如致完开场词,便把话语权交给了礼官。
“请赞者位于西阶。”
闻氏起身走到端铜盆的小丫鬟面前,将手置于清水中,另有小丫鬟替她净手,擦拭水珠。
丫鬟在阶上放置三张软席,虞月媚的丫鬟端着她的衣裳和饰品鱼贯而出,放置在靠近西阶的两张席子上。
闻氏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三加的笄簪钗和衣裙典雅大方,只看光泽度和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可以看出虞家对这个庶女确实很用心。
给庶女当赞者很影响她的声誉,若不是看着婆母的面子,她真不想来。
“请笄者入席!”
虞月媚身穿童子服,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刚沐浴过的湿润感让她更加娇媚动人。
她莲步轻移,行至场中向观礼的众人迎礼,抬步上阶对闻氏行了礼后,背对着她跪坐在席上,请闻氏替她通发。
小丫鬟端了清水请正宾净手,谢宛如起身相陪,陶大夫人立于东阶净手,谢宛如接过小丫鬟递来的帕子,让小丫鬟替她擦拭水珠,双方互相行礼,重新入座。
虞月媚转身面向正宾行礼,难掩激动的端坐在她面前。
丫鬟捧着放置罗帕和发笄的托盘,跪坐在虞月媚身边,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
“请正宾加笄。”
陶大夫人颂完祝词,拿起羊脂白玉的发笄替虞月媚挽了发,闻氏象征性的替她正了正笄,虞月媚起身向二人迎礼,接受完祝福,由小丫鬟领着回了第二间东厢房。
闻氏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素衣儒裙,跟着进了东厢房。
绿蜡看到换了装的虞月媚,撇嘴道:“穿的真好看。”
素衣儒裙没有花纹,全靠衣料凸显华贵。
虞娇娇低笑,“改日也给你买一身。”
“奴婢可穿不了那么好的料子。”
虞月媚走到虞青山夫妇面前,行跪拜礼,语气谦卑的说:“女儿拜谢父亲母亲十五年的养育之恩,有生之年定会孝敬长辈,敬爱兄姐弟妹。”
虞青山面无表情,谢宛如感动的热泪盈眶,想往虞青山怀里靠,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我的女儿长大了,母亲只愿你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虞月媚拜过父母,跪坐在陶大夫人面前,请她二次加簪。
陶大夫人再吟贺词,闻氏取下她头上的发笄,重新梳顺头发,陶大夫人拿起精致的玉簪为她挽了发。
闻氏替她正了发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曲裾深衣,陪同她去换衣,更换妆容。
虞月媚借机和闻氏套近乎,闻氏只淡笑寡语,等丫鬟为她换完衣服,便率先离开了厢房。
梳妆丫鬟不满的说:“有什么可拽的,不就是出身好吗,做赞者连衣裳都不替您换!”
“活在这世上,只出身好就够了。”虞月媚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若不是和虞娇娇互换了身份,闻氏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小桃深以为然,托生成奴婢就是得伺候人,托生成农女就是得土里刨食,可富贵人家的小姐,连梳发穿衣都有人伺候。
虞月媚换上得体的笑容,出去接受观礼宾客的祝福,再请陶大夫人为她加钗冠。
陶大夫人迟疑一瞬,拿起虞月妩送回修好的七叠金莲藕花簪,轻轻为她簪入发间,又为她佩戴一整套头面。
“谢谢夫人为我加笄。”虞月媚对她施了一礼,跟闻氏一起去东侧房,换独一无二的妃色广袖长裙,画上最漂亮的妆容,向宾客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绿蜡气愤的捶门,“无耻!就该把她的衣裳也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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