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非凡崩溃大餐
肉眼不可见光谱的微光,经由镜面的折射在黑暗中穿行,犹如顽皮的光之精灵在黑夜中横冲直撞。
远处的某个小型港口,站立在高台上的后勤干员记录下特制镜片中闪烁的光芒,同步在笔记本画下对应的字母,而后迅速跑到前方那道魁梧雄壮背影的身旁,轻声诉出指挥官的最新命令。
坚甲覆盖的精英剿灭士兵微微颔首,闷沉的嗓音在铁甲头盔内震震回响,“九分钟后发起进攻……所有人,即刻出发!”
微弱的油灯燃起,昏黄的光辉勉强照亮阴暗的小港口,沿着快速移动的灯光与锵锵作响的甲片碰撞声响,便可看到此刻在港口内正停靠着两艘闪烁金属寒芒的铁甲坚舟。
铁甲坚舟虽细长突出宛如古老的Snekkje维京长船,但娇小的体型内却蕴含着远超当前时代的科技含量!
只因塑造在此舟时,防剿局的铸船工匠们便运用到了那伟大的改变技艺!
等候已久的剿灭队员按照战前的安排分作两批上船,身披坚甲的他们一踏入船身,铁甲坚舟便猛地一沉。
但在不可思议的伟大技艺支撑下,这辆先进的坚舟既轻便灵活又异常坚固,船尾的内燃机嗡嗡嗡地振动起来,螺旋桨飞快转动,无桅杆无风帆的坚舟就宛如获得飓风助力般猛地急冲向前,朝着下游的十字路医院进发!
在内燃机与湍急流水的双方助力下,此刻铁甲坚舟的航行速度简直比早期的火车还要来得更加迅捷,只是眨眼之间便已经划过十码距离,极限航速更是达到每小时二十五节!
掌舵者的操船技艺更是格外地精湛,在他的控制下,细长如剑刃的铁甲坚舟就仿佛幻化为一道灵活敏捷的剑鱼,只是轻轻地一甩尾摆,便轻易地避开河底的暗礁,转过大幅度的河湾口,始终坚定不移地朝着目标前进,直至将如剑般突出的长颌深深刺入目标的心脏!
两艘铁甲坚舟急速地前进着,一前一后紧密相连却又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哪怕途中在急转过河湾处时有稍微地降低速度,但他们还是在只花费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已经航行过八百码的距离,目标后方的崖角已经近在眼前!
掌舵者悄然握拳上扬,螺旋桨的旋转速率也当即减缓下来,但湍急的流水依旧奋力地在后头推搡着,想要将这两艘碍眼碍事的金属事物推走——纵使剿灭士兵们抛下沉重的十字船锚,锚爪牢牢地勾住底部的河床,铁甲坚舟也依旧在缓缓地航动——直至锚爪在双方力量的僵持下越勾越深,维京长船似的坚舟从终于完全静止下来。
两艘船头的领队精英剿灭干员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互敬举手礼,然后抬至面甲眼尾处的手掌却是并没有外翻——只因他们此刻正携带着致命杀伤力的对邪教徒特攻武器!
第一艘坚舟的剿灭干员们整齐有序地掀开面甲,露出坚毅的下巴,紧紧咬住一次性的水下呼吸器,便一个翻身窜入进水中,沉重的铠甲使得他们犹如炮弹般急速下沉至河床,扬起大片的河沙遮掩视野。
狡诈的内洛·巴克斯此刻正在通往各类藏书室的错综复杂隧道飞速狂奔,他遵循着脑海中沃森长官留下的藏书室地图,已经顺利地取走十字路教团内的心与刃之密传藏书——他只取走了那些便捷携带且相对较易领悟的书籍,而放弃了那些也隐藏着禁忌秘密的雕像类物件,倒是其中一副蕴含着心之密传的人皮画像也被他从画框割下卷起。
玫兰妮以二三二的节奏敲过七响以后,门上立即拉开一道窥视的小门,只见有一道阴森的目光从门口射出……然而当守门人见到来者是许久未见的玫兰妮,也不禁有些微微诧异。
眼见玫兰妮目瞪口呆,隐藏在阴影中的剿灭士官悍然出手,臂甲内的机括弹出细如牛毛的尖针,直接刺入守门人的眉心。
于是玫兰妮面对守门人的疑问,只是微微轻笑道:“我是奉教主的密令前来……具体的事情就不方便跟你透露了,快点开门吧!”
藏书室的大门缓缓敞开,首先映入内洛眼帘的便是一具诡异的有翼骸骨,骨质呈现出某种时黑时白时灰的颜色,似乎每移动一个方位望去那骨骼也会同步地变化色彩,自肩胛骨处突出的骨翼更是如同昆虫翅膀般延伸出狰狞的骨质翅脉,犹如是扭曲蔓延的惨白荆棘。
“何鼓可引奸淫者疯而自尽?”
他来到门前,却没有取出自守门人萨尔尸体上取走的钥匙串,而是径直从怀中掏出另外一根薄刃似的骨片,骨片内蕴含着蛾之抛却欺诈法力,谅必定能瞒过门锁中的禁制,直接将门关开启。
………………
纤薄的骨片插入门锁,某种难以用言语复述的晦涩低语仿佛也自振动的骨片传出,门锁就仿佛是面见到此生最为恐惧的大敌,颤颤巍巍着发出低频率的尖叫,而后门锁的零件更是在这颤栗中缓缓掉落下来,如同是直视恐惧而惊恐逃窜的懦弱胆小鬼,拼命尖叫着抛却自己镇守门关的使命,逃离门关逃离骨匙。
而后这位剿灭经验丰富的士官一把拉开碍事的俘虏密教徒,将事先准备的破门装置迅速地贴在门缝四周,而后迅速退后并按下开关,轰的一声炸响,硝烟缭绕间厚实的铁门门框已裂开道道细密痕路。
“我一定可以的!只要迈过这道关卡,我就能够顺利地加入防剿局,成为当局盖章庇护的正牌密传者……这便是我人生之路的重要转折点,只要跨过去面前这一道坎,我未来的人生道路便是一片——咦,这里怎么有个小孔?”
内洛绕过有翼骸骨,取走蛾之密传的文献书籍,默默离去……这一切是时候该结束了。
………………
而被保护或着、或应该说是被挟持着的玫兰妮,此刻则被推到最前方,她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惨白,不知是否因为前夜假死时失血过多尚未完全恢复,抑或是想到接下来的危险行动而恐惧惊恐。
后方的剿灭士兵则抬起事先准备的攻城锤,猛地齐齐迈步冲锋,迎面撞下那道厚实的大门,嘭地一声巨响,门后同步传来尖叫。
而且沃森长官也同步唤醒了他潜藏的记忆,让他知晓铸之密室的方位及对应的钥匙,相应的密传文献此刻也都背负在他的身后——每一间密传藏书室都必须要使用对应的钥匙,如有错误门关内镌刻的禁制法阵当即便会拉响警报。
“玫兰妮你可以的,仔细回想一下过往你也曾听到过很多次内洛复述通行的密语,密语大多与隐秘世界的知识相关,甚至有部分还属于是禁忌知识的范畴……不过大部分都是属于心之密传内隐藏的内容。”
湿漉漉的玫兰妮轻声吟诵着纸上的开门密语,心想这似乎还真的是通行密语的风格,而且这笔迹看起来似乎也是内洛的习惯……约翰居然真的说服了内洛?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真是不可思议!!!
“何处可觅朱砂杯?”
“没错!哪怕约翰没能顺利从内洛口中刺探出今夜的通行密语,我也肯定能够凭借自己优渥的学识解析出真正的答案!!!”
此刻的艾玛也已经收集起枝桠上的所有铜梨,她回过头来望向隧道尽头处的翡翠根茎厅堂,抱起成箱的铜梨果实缓缓走了出去。
玫兰妮的颅内之灯暴燃助其在黑暗中也可清晰视物,于是她离开水面以后环视一圈便立即发现了隐藏在阴影中手指粗细的孔洞……在她每一次夜间加班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细细的孔洞,显然是近段时间新出现……难道,约翰还真的从副教主内洛口中刺探出通行密语,并为我们遗留下了线索?!!
这怎么可能?!
玫兰妮虽然不敢置信,但还是试探着将手指伸进孔洞以内,立即触碰到孔中深处藏有一张纸条,纸上书写着今日的开门密语。
………………
“而我玫兰妮可是几乎浏览完公共阅读室的所有藏书!我对隐秘世界知识的了解,在十字路教…在十字路邪教组织内哪怕排不进前五,但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位列前茅!”
然而已经提前一天进行过突进演练的剿灭干员们只是沉稳而坚定地迈动步伐,一步又一步按照记忆中的战术地图前进,他们掀起的河沙烟雾也缓慢有序地朝着锁定好的河崖石壁暗门前进。
呵呵,温弗雷斯·摩根,你今天就要要为你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代价了!
玫兰妮见到守门人只是疑惑地问道,而不是目露惊讶错愕震惊为何理应死去的她居然再度复活,心头最后一块大石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剿灭士兵们虽然身披坚硬沉重的铠甲,可却也完全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灵活,轻而易举地便离开水面,步入到真正的地下密道。
他在见到此物的一瞬间,颅内似乎也响起了轻微的嗡鸣,然而无论这具尸体生前多么强大,此刻终究已经死去多年,残留在骨骼深处的力量都近乎完全消散……或许只配诱惑意志不坚定的凡人吧。
“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我该怎么样才能从这样的局势中脱身,怎么样才能够将我的风险降到最低,怎么样才能顺利帮助后面这些大块头进入门户……这防剿局虽然在隐秘世界中以恶名昭著而显,但这凶狠的恶名更多是对于我们这些游散密传者而言,可假如我能够加入防剿局成为他们的一份子,那需要被其他密教徒忌惮恐惧的便是我了啊!”
窥视门的守门人眼神似乎有些迷惑,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问出了今夜的开门密语。
夏洛特·福尔摩斯果然猜对了,温弗雷斯当真没有将我的死讯及时公布。
她说根据我与约翰提供的情报,完全可以侧写出来温弗雷斯是一个看似温文尔雅但实则心机深沉的狂妄自大之辈,尤其是在对待他们这些惨遭洗脑的教徒时,几乎就是将自己放在神使般的高然地位,从来不会与教徒分享教团的真实情报,正如同新合作者的身份也没有向教徒们公开……以此类推温弗雷斯有极高的可能性会选择将玫兰妮的死讯封锁起来……毕竟他杀死玫兰妮的原因只是因为玫兰妮完全挣脱了忠诚念头的控制,并没有真正合理的杀戮借口。
贸然将玫兰妮的死讯公开,反而不利于温弗雷斯对教团的统治……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他压根就没把玫兰妮的死放在心上,早就已经忘却了要将此事向教徒们公开谴责。
她在心里头嘀咕着:“那夏洛特·福尔摩斯说是约翰一定能从副教主内洛那里取来今夜的通行密语,但内洛很明显已经遭受到比我还要严重的心灵腐蚀,他脑海中的忠诚念头远比我还要根深蒂固,怎么可能会听信约翰的谗言……也就是我们待会必然还是得要强攻破门,那被挟持在最前面的我岂不是正处于最危险的位置?!”
“唯有神谕者马西亚斯之皮……及吾之皮。”
她在得到通行密语以后便信心十足地带领着防剿局的剿灭士兵逐步往隧道尽头走去,临到门前时,她便先让剿灭士兵们后退潜伏在阴影中,等自己答出正确密语开启门关以后再一窝蜂地冲进来,将藏在里面罪恶的邪教成员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得到了领队剿灭士官的认可,他轻轻地一挥手,众人立即收紧漆黑披风背靠墙壁隐没在阴影中。
“玫兰妮?!你怎么没有跟随着队伍一起过来?不对,你不是还在休假吗,怎么突然自己一个人过来?”
他此刻正在前往另外一处藏书不明的密室,根据沃森长官猜测,面前这扇厚门背后隐藏的应当是蛾之密传……虽然内洛也有些好奇沃森长官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此刻的他却还是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她俏丽的脸上挂着阴恻瘆人的诡异笑容,那令人生畏的欢乐中似乎隐藏着深沉的恶意,令观者无不毛骨悚然。
内洛毕恭毕敬地请出沃森长官的骨片,轻声念叨着自己接下来就要将您送入蛾之密室的门关,而后骨片竟也似听闻到他的话语般微微振动着回应。
“哈哈哈,亲爱的各位教友,还请你们好好品尝一下这道非凡崩溃的大餐吧!”
玫兰妮的瞳孔一瞬间收缩如针……怎么回事?!密语题目怎么与内洛留下的密语完全对应不上?!!
那漆黑油亮的苔藓群蕴含着掩人耳目的邪恶力量,但正如最暗的夜也终究要为破晓之光划破,面前的黑暗也终究要惨败在闪耀着净化辉光的重剑挥砍下!
只见沙雾缭绕的河底一瞬间亮起数道苍白无仁的月牙剑芒,那漆黑厚实的苔藓与灰白坚硬的石壁在咔的一声以后便支离破碎开来,碎裂的石块簌簌落下,敞露出内部幽深的通道。
与此同时,却又有另外一道轰然爆鸣炸响,然而这一次的爆炸声却是来自于门后!
恐怖的爆鸣声响不仅仅是响彻在耳蜗中,竟也同样直接轰鸣在脑海中!
难以抵抗的心灵震慑回荡在颅内,连脑组织都似乎在狂振起嗡响,那嘈杂的尖锐的刺耳嗡鸣犹如是灌入颅骨内的强酸,仿佛连理智都能够融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