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自家女人的重要决定
只见办公楼一片漆黑，只有两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周遭异常沉寂，一丝动静都听不到，环境有点瘆人。
陈晓恩见此情景，再一想到最近的两场命案传说，心脏立刻怦怦乱跳，整副身躯都绷紧了。
许继常倒无所谓：“上去把两份文件放回去，出去吃顿饭。”
说完，他抬腿上了楼。
陈晓恩机械地点点头，赶紧跟上许继常，还不自觉地往他身旁靠了靠，想获得更多安全感。
“你怕？”
许继常用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陈晓恩感觉手心传来一阵温暖：“是……这儿太黑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从总流水里让出了一部分。
下午时分，两人终于把合同签好，从常平县归来。
“我自然明白。”
许继常一摊手道，“我更明白自己劝不动你。”
“不用，我吃得晚。”
“经理，今天是不是气杜小京了？”
这是坚决不能承认的，自己跟陈晓恩刚进展到这一步。
仔细思考了一会，杜小京才摇了摇头：“其实我没那么在乎待遇……真的。”
许继常搂住蓝七妹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那一天到了，我投资给你开大饭店。”
两人在外边找了家面馆，对付着吃了一顿，吃完即将各自分别回家。
“也只有你可能说得动她。”
许继常没有再吭声，将陈晓恩一把搂入怀中，俯首映上了她的两片樱唇……
“哦，那我以后就不用去你家帮忙了。”
蓝七妹想想也是。
许继常无比坚决：“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是白白受好处。”
“辞就辞吧。这样我们手下有多出两个专职厨师，是好事啊。”
深夜时分，许继常才回到家中，看到家里等亮着，蓝七妹正守在客厅等待自己。
“你拿我寻开心。”
蓝七妹在许继常怀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直都是颠大勺的，最高就当过炊事班班长。”
心中一颗石头落地，两人终于有心情谈些其他的了。
既然她什么都想好了，那么自己除支持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蓝七妹茫然中带着几分期待，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杜小京开始向许继常展示自己计划中的未来，“当然考上前，要先跟你把证领了。”
“还能有假？伱家床又不够睡。”
“哪是管人的料。”
“辞职？”
……
容不得陈晓恩思考，一阵缺氧的感觉袭来，她感到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许继常正色道。
陈晓恩一脸娇羞，扭过脸不想配合，可最后还是被许继常擒住下巴，不得不看向他。
途中，许继常问道。
“嗯……你轻点儿……”
许继常反问道。
好吧，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看来杜小京是真的想好了一切。
“是的，不过不管他们批复都不批复，我都会走。”
陈晓恩意味深长望着许继常道。
以杜小京的条件，在这继续干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多！”
许继常伸出手指，紧紧盯着蓝七妹眸子道。
不过，就在杜小京说完刚才那番话后，许继常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想的简单了。
这时，蓝七妹在一旁感慨道，“对了，我们厨师队伍里又有两个人找到我，说想从国营饭店辞职，专职干这个。”
“毕业后嘛，我想去全国各地转转，看一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哦？那好啊，看来你是舍不得我。”
“修理规模还跟着扩大了不少。”
许继常听到这，停下自行车叹了口气：“反正是不打算留下来了，对吧？”
蓝七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来以为，许继常只是在和自己分成时少拿一些。
陈晓恩一下不开心了，立即止住脚步：“你是认真的吗？”
杜小京一时哑口无言：确实……她跟身边发小，同学啊聊过各自单位工资福利待遇，几经对比后发现竟没有一家能超过东方化肥厂。
“后边我生意多了，厨师队伍这块管不过来，还得靠你帮忙。”
许继常本来以为自己今天一开口，应该能改变杜小京的心意。
最近这一阵，感觉市面上做小买卖的是越来越多了。
“哈？别乱猜，我对小京那么好，怎么会气她。”
她为什么反应这样大呢。
一进办公室，许继常就风风火火地对陈晓恩说道。
“你说。”
陈晓恩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红着脸轻淬一
口：“呸，谁说要那样了。”
杜小京对许继常露出一个灿烂笑容道，“只是我厌倦了。天天看文件，处理文书，机械而又千篇一律。”
“我前些天想好了，要再你自己的那六成外，再给你一些分成。”
“太好了，我以为你会跟别人一样反对。”
“是的，外边的世界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不懂。你这样有基层实践经验的，管起人往往更得心应手，因为不容易被骗。”
不过，许继常也并非有很大信心说服杜小京。
许继常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许继常智珠在握道，“咱们只需要静静等着就好。”
蓝七妹压低声音道，生怕传到外边，叫杜小京听见。
“大早上的，想这些乱七八糟。”
她先前也只计划到了周游全国那一步，还没来得及想太多。
“嗯嗯，我准备先去考大学。”
“那也跟我没关系。”
陈晓恩早有准备，一听他说话立即转过身，弯腰从文件柜中拿出合同。
“那也不一定啊。你劝我，我还是愿意听的。”
“那你不怕被抓投机倒把？目前京城是有一些开小吃摊儿，在自己家做饭给人订餐的，可没听说谁敢开饭店呢。”
“到时候你就是总经理。”
这时已经下了楼，许继常轻笑着看向前方道。
“你傻啊，哭什么。”
“晓恩，去通县、常平县，把合同签了。”
许继常陷入沉默，没有打断她：杜小京确实有作出这种选择的资本，哪怕目前还只是70年代末。
两人一块骑着自行车往前，半路上许继常冷不丁问了杜小京一个问题：“听说你要辞职了？”
陈晓恩发出轻轻的抗议道。
许继常温声安慰道，很快两人就到了办公室。
陈晓恩见许继常打死不肯说出秘密，只好暂时作罢。
静静听杜小京说了一会，许继常问道。
蓝七妹一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眶都湿润了。
“从明天开始，你从总流水里再多抽一成。后边我当起甩手掌柜，由你管这一块时，抽成数量还会继续增加。”
陈晓恩没有防备，双手本能按在许继常腰上，不知该推开还是接纳迎合。
“其实你去了也不一定要帮忙，一起坐着说说话，也挺好的。”
许继常半晌没吭声，过一会才点头：“我知道了，后边跟她说说。”
“奖励？”
毕竟杜小京一路上都在支持自己，不是吗。
甚至就连鸽子市也越发大胆，里头连自行车都能买到。
“一共四千块。”
“那我祝你考上大学，后边旅游时我要是有空，也会多陪你几次。”
“可我不想那样。我考大学就是为了脱离这种重复的环境……嗯，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吗？”
从公交车上下来时，陈晓恩向许继常问道。
杜小京没料到许继常最后态度会改变，要不是在大街上恨不得立刻抱住他。
“倒也不是讨厌，这里人挺好的。同事对我好，领导对我好。当然都比不上你，你对我最好。”
“她怕你不同意，所以偷偷摸摸地在办。我也是听厂组织部的说了才知道。”
……
“不理你了，哼！”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抵达先锋经销公司，许继常看到不少办公室灯已经亮了起来，走在楼梯上都能听到打电话说的声音。
蓝七妹迎上前，压低声音道，“听说小京正在办理辞职手续，你听说了吗？”
杜小京无比坚决地说道，一双明媚的眉眼间，浮现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果决，“我需要新的生活。”
许继常进屋摇头道，“小京她们都睡了吧？”
以这个月4000块的流水来算，自己就是一个月平白多出了400块收入啊！
“不急，距离放开私人做生意不远了。”
“能挣钱不是好事？”
杜小京是个很有个性的妹子，听话从来不是她的标签。
许继常毫不停歇地向前，背对着陈晓恩道，“难不成还想跟上回一样？”
“我知道，就算考大学，我也可以选择委托培养，毕业后继续回东方化肥厂。”
路灯下，许继常看着陈晓恩道，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如果让陈晓恩知道自己早上跟杜小京说了什么，自己的形象可不得毁于一旦。
将各自包内文件取出、放好，许继常和陈晓恩一块下楼。
许继常坚持否认道。
蓝七妹看到许继常回来，从桌边起身道。
陈晓恩看向他：“还行，雇了两个心灵手巧的女知青，有她们帮着好多了。每个人工资四十块钱。”
杜小京没多想就答应道，“我从今以后一定……”
“你也要发财了。”
陈晓恩今天穿的是一款修身风衣，弯腰时臀部的弧度曲线很迷人，不过许继常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些。
“还是你最懂我。”
“东方化肥厂就这么让你讨厌啊？”
本能，支配了陈晓恩的行动。
说完，她又快步追了上来。
他刚才也想了一下，其实自己不反对杜小京改变生活方式，只是担心杜小京最后后悔，进退失据。
“只要工作内容有趣点儿就成。”
第二天早上，许继常找到杜小京，跟她一块去上班。
就选考大学，也不是非得离开东方化肥厂。
临别时，陈晓恩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许继常说道。
“还是瞒不过你。”
“维修生意做得怎样，忙得过来不。”
平心而论，东方化肥厂是家非常好的单位，高前进也是有想法有能力的领导。
“忙到这么晚，给你做碗蛋炒饭。”
北方冬天天亮得晚，早晨上班有时不开个灯能见度不够。
“你干嘛呢。”
蓝七妹自己就挺想去买一辆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一双纤细手臂却紧紧抱住许继常，就像是想把自己跟许继常揉在一块般……
他现在只想尽快签合同，只想搞钱！
……
许继常问道。
许继常不解，“她怎么没跟我说。”
“在全国各地转够了，你总得回来继续工作，对吧？那问题来了，比东方化肥厂还好的单位，容易找吗？”
许继常凑到杜小京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杜小京脸颊登时绯红。
自己最早在生产队干活时，十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杜小京说完蹬着自行车飞快走了。
许继常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意犹未尽：自己……不过是提出一点新奇的要求。
陈晓恩仍保持怀疑。和许继常的相处经历告诉她，对方在男女之事上的保证、承诺往往不太可信。
杜小京目光诚挚道，“你是希望我在东方化肥厂继续干，对吧？”
蓝七妹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不不，我就是一个干活的……”
许继常将手搭在蓝七妹香肩上，轻声安慰道。
“厂里没批复，对吧。”
许继常说到这，拉起蓝七妹的手，“你和其他厨师不一样，你是我的合伙人。”
“唔……”
蓝七妹抬起手，用手背拭了拭眼眶道，“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都睡了。”
蓝七妹发出惊呼，“那你岂不是要发财了！”
“可我今天看见……小京是红着脸进东方化肥厂的。”
“那你是不是得好好奖励我。”
“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许继常呵呵一笑道，“七妹你知道我们这个月流水是多少吗？”
许继常改变刚才的严肃，神情逐步轻松道。
“这才到哪。”
“你觉得怎样？”
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杜小京叹了一口气道，“我是递交了辞职申请。”
离开公交站，许继常没有跟陈晓恩一块回先锋经销公司，而是去了趟东方化肥厂找高厂长。
厂办内，高厂长的秘书正在送文件，看见许继常立刻热情地扬起手：“许处……”
不过很快，他就改了口：“许经理您好，请问您找厂长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