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丹蕊工作上获得进步了？”
许继常听了沈母的话，笑着看向沈丹蕊道，这时沈丹蕊开口了。
“是的，前两天单位决定提拔我当县站财务股副股长了。”
“哦？那的确是件大喜事。阿姨含辛茹苦将你和青蕊养大，如今你们都出息了啊。”
诚如沈母所说，沈丹蕊不仅职务获得晋升，而且还由城关镇分站调到了层级更高的县站，任凭谁遇上这种事都得好好庆祝一番啊。
“这也离不开你的帮助呀。”
沈丹蕊得到许继常的夸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一笑道。
许继常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我的帮助？这话怎么说。”
“你还记得上次单位要把我调到偏远站点的事吗？当时还是你帮的忙，让我留在了县城。所以我估摸着我们领导这次也是考虑到你，才把我提拔上来的。”
“那也离不开你个人的努力啊。”
许继常说道，和沈母还有丹蕊、青蕊姐妹来一起进了屋。
客厅中，沈母将手里的布袋子放到地上，许继常看清了里边装的都是一些肉类、蔬菜。
和沈家母女三人聊了一会，沈母就带着沈青蕊去外边择菜、切菜，为后边的晚饭做准备，客厅中只剩下了许继常和沈丹蕊。
“县站离你家应该挺远的吧？”
许继常向沈丹蕊问道。
“嗯，是挺远的。”
沈丹蕊说道，“本来在城关分站时，我一抬腿就到了。如今到了县站，离我家就有一段距离了。”
“不如这样……”
许继常说到这，先看了眼外边的厨房，又附在沈丹蕊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沈丹蕊听完脸红透了，低下头想了半天，才给出回答：“那……那我私底下和我妈说一声。”
……
过了数日，沈丹蕊在征求到沈母同意后，以租房的名义，搬进了隔壁院子中空出的那一间。
许继常帮沈丹蕊把行李搬进了屋子，在她铺设床垫被褥时，从身后抱住了她：“住在这，你以后上班就近了。”
“也方便咱们俩往来。”
沈丹蕊含羞一笑：“别闹呀，在铺床呢。”
许继常于是松开她，意犹未尽地在她的浑圆臀部上拍了一巴掌。
铺完床铺，许继常抱着她又是一番亲昵，弄得沈丹蕊浑身软绵绵的，说话时都微微带着喘息，得靠在许继常怀中才能站立。
许继常边用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身子，边说出自己的打算，
“明天我在我院里挖一个地窖。这样冬天的蔬菜就有地方放了。”
“你到时候把菜也放到我那边。”
“好……好的……呃。”
沈丹蕊双眸中带着迷离道，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许继常可不会因此放过她，相反一双大手变得更加过分了。
……
第二天地窖开工，许继常和国营建筑公司的工人们交代了一番要求，就去上班了。
来到保卫处，钱处长把他们所有的科室负责人召集在一起，召开了会议。
原来厂里最近新招录了一批车间工人，钱处长要求他们要注意留心，如果发现新工人在厂区和别人发生了冲突，得及时进行处置。
新工人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缺少在工业企业劳动的经历，来到单位后容易因为不适应劳动纪律，或者一些琐事和别人发生冲突。
所以今天这场会议还是挺有必要的。
开会时，许继常在本子上记下了钱处长的要求，回到办公室后向重卫科的手下们传达了下去。
大家都表示收到了命令，执勤中一定会认真关注情况，遇到事端一定会及时处理。
不过许继常还是有点不放心，特地在过了几天新工人集体入厂时，来到了配置车间外边，亲自带了一班岗。
哨楼上，许继常清楚看到穿着各式衣服的新工人们在下边排成队列，配置车间的胖主任正站在他们前面，宣布劳动纪律。
“你们给我听好了，所有人在车间劳动时，都必须穿统一的劳动制服，不准穿自己的衣服。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还有，每天上岗前，务必对劳保用品进行自检，发现问题要立刻汇报给我。记住没有！”
……
胖主任说话的嗓门很大，连在哨楼上的许继常都听得一清二楚。
每次说完要求，他还要大声问新工人们有没有记住。
这不是胖主任小题大做，实际上他提出的每条要求，都是前人血的教训。
比如穿劳动制服这一点，这不仅是为了外表上看起来整齐统一，更重要的是制服设计得比较紧凑，衣角、袖子什么的不会垂下来。而自己的衣服，如果比较宽松的话，像衣袖啊，衣角什么的就有可能被机器绞到，最后引起流血事故。
等主任宣布完宣布劳动纪律，新工人们跟着他他进车间观摩机器，学习生产过程，等到出来时已经是中午饭点了。
这些人中有的是回家吃饭，有的是去食堂，还有的是由家里的女人送饭。
许继常准备下哨楼吃饭，这时旁边一名保卫干事指了指下边：“科长你看，那個新工人的老婆长得可真漂亮啊。”
许继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下边的厂区中，果真有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正在给自家男人送饭。
杨柳腰、白生生的脸蛋儿，厚衣裳也遮不住的婀娜身材，属于好看到能让人一眼记住那种。
相比下，那个新工人和她间就有些不般配了，瘦削蜡黄的脸，眉眼间更是充满暴戾的气息，面对自家媳妇儿的神态也非常不耐烦。
“看啥呢你，那是别人家老婆。”
许继常拍了拍这名看得聚精会神的下属，“还不快吃饭去。”
“嘿，我就看两眼。”
下属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了哨楼往食堂方向走去。
许继常也下了哨楼，在心中摇了摇头。
刚才那个新工人，长了一张惹是生非的脸。
如果说这批新工人中最后有谁会惹出麻烦，那八成就是他吧。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许继常看到地窖已经挖好了，土方也被清得干干净净。
吃完午饭，他把自己先前分到的白菜运了进去，又通知隔壁院里的三位姑娘可以把蔬菜运进来了。
三位姑娘见地窖工程结束，都感到很开心，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自己存的蔬菜运了下去。
其中杜小京的蔬菜最少。朱綝则因为经常加班加点训练，在食堂吃得多，所以上次发的大白菜还剩了不少。
蔬菜最多，种类最齐全的则是沈丹蕊，她在农资站工作，隔上大半个月就要发一回菜。
“你们想吃菜了，可以从我那边拿，不用给我打招呼。”
沈丹蕊从地窖中出来后，指着下边对许继常、朱綝和杜小京说道。
“不不，我的蔬菜已经够吃了，怎么好拿你的。”
朱綝连忙摆手谦让道。
“不用客气。大家住在一起，理应互帮互助呀。”
沈丹蕊大方地表示道，“我宣布以后大家以后聚餐的蔬菜，由我承包了。”
“就是，等后天我出肉，丹蕊出菜，大家一起痛痛快快地吃一顿。”
许继常在这时说道，“朱綝和小京到时候得过来啊。”
“继常，丹蕊，你们可真是太热情了。聚餐的酒水就交给莪负责吧。”
“我带两个卤菜过来，前两天我发现县城里有家卤菜很好吃……”
朱綝和杜小京两个外乡人听到他俩这样说，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先后对他们表示道。
搬完大白菜，又定下了沈丹蕊入住后地第一场聚餐，差不多快到上班的点了。
许继常骑车来到东方化肥厂，在办公桌后边坐了没多久，就见到一位本该在配置车间执勤的保卫干事，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是不是出情况了。”
许继常在对方走进来一半时，抬头问道。
上班时间，保卫干事们都是在岗位上执勤，如果回来找自己，那八成就是出事儿了。
“是的许科长。配置车间那边有个新进的工人，把他们的主任给打了。”
保卫干事汇报道，“我来这里就是向您汇报这事儿的。”
许继常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披上挂在椅子后边的外套，站起了身：“走，去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现场，只见现场乱哄哄地围了一大圈人，不少人正在指指点点，人群的中央则传来恶狠狠的訾骂声。
“老子叫你严守劳动纪律，你敢动手打人是吧！老子今天不狠狠收拾你一顿我就……”
“你他吗算个屁啊，爷爷我从小打架就没输过！”
其中的一个声音是胖主任，另一个声音显然就是打人者。
他们俩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阵劝架声，接着是当事双方被人遭到阻拦、控制时的怒吼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许继常来到人群外围时，沉着脸怒喝一声道。
人群立刻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通道，同时还有人向他反应现场的情况。
“许科长，你没看见，刚才这里打得可凶了，两人全见血了都……”
“就是。这个新工人可真横啊，主任让他遵守劳动纪律，他就跟人家吵了起来，闹到最后居然动手了。”
“啧啧，他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打着打着拎起扳手就要砸人家主任，还好被躲开了……”
许继常没有理会现场的人群，不过倒是把他们说的话听进了耳中，算是从在场第三方这里，对情况作了个初步了解。
当然光这样了解还不够，还得讯问一番当事人才行。
他领着手下的保卫干事穿过人群，看到了满嘴鲜血，被大家拦住的胖主任，还有被保卫干事们架住的新工人。
果不其然，就是面色狠戾，还娶了漂亮媳妇的那个人。
见许继常前来处理，胖主任跟保卫干事们说了两句什么，在被松开后向他跑了过来，手指向打他的人，
“许科长，幸亏你来了啊。”
“这个新进来的工人，简直无法无天了啊！”
“什么情况，怎么上班时间打起来了。”
许继常看了胖主任一眼，皱着眉向当事双方问道。
“是这样的，”
胖主任张开被打掉了好几颗牙的嘴，漏着风咬字不清地说道，“车间有规定，操作机器时不得左顾右盼，不得搭讪聊天，以免赵成事故。”
“他倒好，头一翅上机器超作，就在那心不寨焉的东张西望，我说他，他还顶我。”
“坠后我说了他两句重话，他居然就动手把我打成了这样。”
胖主任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不清不楚，不过好在许继常还是听明白了。
听取完这边的意见，他转向那位气质狠戾的新工人，神色变得更加严峻：“你叫什么名字，对他刚才说的话是否有异议。”
新工人收到他严厉的目光，自刚才开始就一直非常骄横的神情中，头一次露出了心虚：“我叫陈烈。这狗日的当众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跟他不客气。”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许继常没再搭理名叫陈烈的新工人，直接向押着他的保卫干事递过眼色，将他带往审讯室。
“我先带你去厂医室处理一下，完了你去接待室跟我们做个笔录。”
许继常对身为受害人的胖主任说道。
胖主任服从地点点头，只是没有再开口。
许继常知道这是为啥，牙被打掉后，里边残存的牙根上还有神经，一张嘴被风吹到就会疼。
所以对方才会在说明完案情后，表现得如此惜字如金。
将胖主任带到厂医室作了简单处理，许继常又领着他去了保卫处接待室，记录下了基本案情。
考虑到他牙齿严重受损，吐字不清的特殊情况，许继常直接给了胖主任一支笔，让他自己在纸上写。
写完，许继常将笔录拿来一看，又让胖主任签了个字，就让他走了。
“县里医疗条件不好，我接下来得请假去地区医院镶牙，补牙。”
“我肘的这段时间，许科长你们可不能相信陈烈的一面之持。”
临走时，胖主任还一改先前的尽量闭口不言，有些担心地说道。
许继常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案情这么简单清晰，他还能说出花儿不成。”
胖主任这才打消顾虑，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外边传来了一个满是焦急的女人声音。
“同志您好，我叫蓝七妹，我家那口子叫陈烈，在你们厂工作。请问您知道保卫处的办公室在哪吗？”
“同志您好，请问您……”
得，陈烈的媳妇儿找上门来了。
不过，倒也不必躲她。
反正事情是自己经办的，她迟早会找到自己。
倒不如就在这跟她把情况说清楚。
许继常心想道，主动走出了接待室，看向正在门口紧张求问的蓝七妹：“我就是保卫处的，你有什么事。”
这下，他把对方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