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与颜芙凝回到车上。
车子驶离宫门后，傅辞翊才问：“皇帝脉象如何说？”
“他问还有几年，实际却没几年了。方才我换了两味药，可以减缓他体内以往药物产生的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他还吃过不少丹药，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那他是有什么病症？”
“也不是说什么病症，就是身体亏空得很厉害，通俗点讲，就是怎么补都补不上的大窟窿。皇上适才所问，我想太医已经跟他说过实情了的。”
“会有不小的风云变幻。”
“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太子继位，夫君即将面对的问题很大。即便将来夫君的首辅之职不变，似太子以往行径，怕是会要人命的。”
他捏紧她的手：“凝凝不必担心，我有数。”
--
冰天雪地，街上车马行人不多。
蔡慕诗回到娘家。
她甫一进相府的门，迎面碰到了蔡明智。
“真是稀罕，嫁到太子府好些时日，今日竟然回来了。”蔡明智看她面色不悦，心里莫名高兴，念及自己想巴结太子，遂笑脸相迎，“是太子欺负你了？”
“那倒不是。”蔡慕诗不想多说。
“你我兄妹有什么话不能说？你知道我比谁都希望你得太子宠爱。”
闻言，蔡慕诗压低声：“你能帮我处理了颜嫣儿么？”
“颜家养女？她怎么得罪你了？”
“你们俩个来说。”
蔡慕诗懒得说，让自己两个丫鬟禀告给蔡明智。
几人边走边道，很快到了花厅，蔡明智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今太子还宠幸她，要处理她，一时怕是有难度。”
“你也就这点能耐。”蔡慕诗哼声，将手中的暖炉给了丫鬟，“不热了。”手伸到炭盆边取暖。
丫鬟退下，去更换暖炉里的炭。
蔡明智压低声：“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能让她出太子府，我便有方法整她，保证太子不会再要她。”
蔡慕诗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我就知道四哥有办法。”
不多时，蔡廷舟夫妻过来。
“爹娘。”
蔡慕诗起身，一头靠到母亲肩头，委屈垂泪。
蔡廷舟含威的目光扫向儿子。
蔡明智连忙摆手澄清：“父亲母亲，可不是我欺负妹妹，是妹妹在太子府受了委屈。”
“乖女儿，你快说受了什么委屈？有爹娘在。”蔡夫人轻拍女儿肩膀。
蔡慕诗轻轻抽泣。
颜嫣儿的事说起来是小事，已交由蔡明智处理，她主要该对付的人是太子妃。
念及此，柔弱开口：“娘，太子妃觉得自己斗不过我，弄了个女子来与我争宠。”
蔡明智邀功道：“父亲母亲，我已经答应妹妹帮她去处理那个女人。”
蔡廷舟“嗯”了一声：“算你有兄长担当。”
蔡夫人也不禁给了蔡明智好脸色，对他颔了颔首，转眸与女儿道：“她当太子妃有些年头，一无所出，此般伎俩不过是黔驴技穷。女儿啊，你要做的是尽快怀上身孕。”
“皇帝没有亲生子嗣，比寻常人更看重子嗣。你若能怀上皇孙，你在太子府的地位定会稳固，届时为父求一道旨意，让皇帝做主把太子妃之位给你坐，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蔡廷舟语重心长道。
“爹娘，女儿也想的。”蔡慕诗垂了眼眸，“可是我……”
“此事咱们得做准备。”蔡夫人看向丈夫，“老爷，我们娘俩先回房了。”转眸与庶子道，“事情答应了，就做得漂亮点。”
“是，母亲。”蔡明智点头哈腰。
蔡夫人带蔡慕诗一回到院中，便派身旁的人去请府医。
很快府医过来。
“夫人，小姐。”他见礼。
“给小姐把个脉，看看开个什么方子，让她能早些怀上身孕。”蔡夫人道。
府医称是，给蔡慕诗细细把脉后，开了药方。
蔡慕诗望着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药物，不禁问：“要有这么多味药么？”
府医看了眼蔡夫人：“在下说句实话，还请夫人与小姐莫要怪罪。”
“说，说实话。”蔡夫人蹙眉。
“小姐身形薄，再加脉象显示，小姐受孕怕是困难。”府医轻声道。
蔡夫人看了眼自个女儿，屁股扁平，依照传统说法，此般身形不易生出儿子来。
“你想个办法，一定要让我女儿怀上男胎。”蔡夫人压低声，“如成功，届时少不了赏你的。”
府医道：“在下劝小姐一句，不要过度节食，药物也需定期服用。”
“多久会见效？”蔡慕诗问。
她此般身形是弱如柳，京城贵女学她都学不来的。
但目前来讲，能怀上男胎确实是重要之事。
府医沉吟道：“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小姐还年轻，长期调理定能见效。”
蔡夫人摆了摆手。
府医便退下。
等府医走远，蔡慕诗压低声与母亲道：“娘，一年我都觉得长，倘若真要三四年，万一太子妃早早怀上了呢。”
太子妃所生便是嫡子。
届时她想要取代她，难了。
蔡夫人眼珠子转了转，也轻声道：“还有一个法子，不知你同不同意？”
“是什么？”
“借腹生子。”
“借谁的？”蔡慕诗眉头拧得紧紧的。
“借你庶妹的，等她生下孩子，届时去母留子。你是嫡姐，抚养她的孩子天经地义，太子也不会拒绝。亦或者夜里让她代替你伺候太子，等她怀上时，你也装作有了身孕。”
“娘说的方法可行，庶妹好几个，选谁？”
蔡夫人又看了眼女儿的身形：“你那几个妹妹身形不如你好，夜里装作是你伺候太子，怕是会被揭穿。”
“女儿也这么认为，那只能去母留子了，届时我以嫡姐的名义抚养庶妹的孩子。”蔡慕诗想了想，又问，“娘，那选谁？”
蔡夫人想到最恨的妾室，脱口道：“蔡慕歌。”
蔡慕诗笑出声：“好极了，她的姨娘平日里专门与娘作对，就让她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过几日，我寻个由头将她送去太子府，你见机行事。”
“嗯，我知道。”蔡慕诗点了头。
说实话，太子这人委实好色。
下贱的女子，纯情的女子，他都想尝一尝。
既如此，计划定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