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安温润有礼:“如此说来,你家主子就在府中,本王可以等。”
在围场摔伤了腿,这几日还有些不适。
趁此机会,他想来见见颜芙凝,顺带让她诊治一番。
门房抱歉道:“委实不好意思,郡王,外人不得进府,这是我家公子的规矩。”
闻此言,龙池安也不坚持要进傅家,命影七影五将他扶回车上。
一路回石家,他越想越不对劲。
傅家为何不允许外人入府?
其中有什么缘故不成?
还是说傅辞翊防他防到此般地步?
于是一到自家,他便命影七影五去查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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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色暗得早。
才用罢晚膳,夜色便浓得化不开。
颜芙凝随傅辞翊去了书房。
一推开书房的门,里头有两男子已经等着他们了。
“公子,少夫人。”
冷风冷影双双见礼。
颜芙凝从未见过他们,遂问:“你们是何许人?”
“我的人。”傅辞翊淡声道,“他们脸上的疤痕,你试试看,如何治?”
冷风冷影对视一眼。
他们以为今夜有什么重要任务,遂早早地候在书房,等主子差遣。
没想到是主子要少夫人帮他们医治脸上的伤疤。
颜芙凝仰头瞧他们。
眼前的两人年纪大约都在三十往上。
一人左脸有疤,一人右脸有疤。
皆狰狞可怖。
将原本还算俊朗的相貌给破坏了。
“你们的疤痕有些年头了?”
“是,已有十余年。”冷风道。
“是烧伤,还是烫伤?”
冷风:“烧伤。”
冷影:“烫伤。”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颜芙凝:“嗯?”
冷风:“烫伤。”
冷影:“烧伤。”
再度齐声。
颜芙凝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冷影闭了嘴,由冷风开口:“就是被烧着烫到了。”
“过去年份太久,再加伤到了真皮层,很难祛除。”颜芙凝得出结论。
傅辞翊道:“他们皆一把年纪,尚未娶妻,疤痕影响面容,娘子帮忙想想办法。”
当年火灾时,他们一左一右地护着他。
房顶横梁坠落时,那一瞬就砸在他们的脸上。
而他安然无恙。
好在当时是横梁是直角处砸到,与他们的脸接触的是一条线,而非整个面颊,否则今日的面容当更难看些。
颜芙凝抬手,看向傅辞翊:“我可以先捏捏他们的疤痕么?”
傅辞翊同意:“要治,自然可以捏。”
两男子便低下头,方便颜芙凝触诊他们的疤痕。
颜芙凝细细触诊,思忖片刻,道:“我试试看,但只能保证淡化疤痕,不能保证完全祛除。如果想要平缓疤痕,可以用刀刮去些许皮肉,不知你们忍不忍得了?”
“刀子砍在身上,我们都不怕,更何况是诊治这劳什子疤痕了。”冷影笑道,“少夫人尽管下手。”
颜芙凝再度看向傅辞翊:“你这两手下挺英武的。”
傅辞翊淡声:“你就刮罢,他们不怕疼。”
颜芙凝唇角一抖。
敢情在他眼里,世上最怕疼的人是她。
“我得先准备好药物,过几日再来处理疤痕罢。”
闻言,傅辞翊便动了动手指,示意冷风冷影可以退下了。
两人作揖:“多谢少夫人。”
而后双双出了书房,消失在夜幕里。
颜芙凝眼眸眯了眯:“身手远高于傅江他们啊。”
“娘子也能瞧出来?”傅辞翊笑。
“呵呵,我不理你了。”
她提步往外。
裙裾下摆在书房外划过,卷起潋滟的弧度,甚是好看。
傅辞翊缓步跟上去。
主院内,两棵橘子树上的橘子长得愈发大了些。
花坛边缘有一掌宽,高度及膝。
颜芙凝跨到边缘上,伸手去够最近的橘子。
傅辞翊以为她想吃,遂也伸手,先一步摘了她正在够的橘子。
“馋猫,现在的橘子还酸。”
捉了她的手,将橘子搁在她的手心。
颜芙凝一怔:“我只是试着够够看,看能否摘到,又不是此刻想吃。”
橘子搁在手里,院中暗,不太瞧得清。待进了屋子,她发现表皮已然有些微橘色。
“夫君,咱们尝尝看?”
她俏皮地看他。
傅辞翊皱了眉:“我不尝。”
颜芙凝三下两下地剥去了橘子皮,掰下一半给他。
“既然是夫妻,自然要有甜同享,有酸同尝。”
男子被她逗笑,勉为其难地吃了一瓣橘子。
哪里想到入口巨酸。
忙不迭地想吐了……
颜芙凝见状,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许吐。”
说着,咯咯地笑。
傅辞翊沉沉盯着她。
就这般看她笑,看她闹他。
嘴里的酸橘子慢条斯理地吃了。
颜芙凝眨巴眨巴眼,缓缓放开手:“你真吃了?”
“嗯。”
傅辞翊修长的手指又掰开余下的橘子,分成两口,再度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