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齐齐在婉娘跟前跪下,磕了头。
“好好好,都是乖孩子。”
婉娘喜笑颜开,一左一右地去扶。
颜芙凝从李嬷嬷的托盘上端了茶盏,敬到婆母跟前:“娘,请喝茶。”
“喝,喝,喝。”
婉娘十分开怀,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茶盏搁下,取出了个厚厚的红封给颜芙凝。
“为娘盼这日许久了,芙凝,今后与辞翊要一如既往地好好相处。”
颜芙凝应下:“是,娘。”
婉娘拿出另一个红封:“辞翊,这是给你的。”
说着,摸索着仍将红封搁去了颜芙凝的手上。
傅辞翊弯唇:“谢谢娘。”
“都该饿了,用早膳。”
婉娘起身,让新婚小夫妻一左一右地扶着走。
路上,她有心想催他们早些圆房,话到嘴边没说。
用罢早膳,颜芙凝去库房清点自个的嫁妆。
光是清点就花了整整一上午。
将嫁妆分门别类地存放妥当,如此一来忙到下午。
而后整理昨日宾客送来傅家的贺礼,好在来傅家喝喜酒的宾客数比不上颜家的,贺礼也不算多,一个时辰便整理妥当。
礼金数目核对好后,锁进存放钱财的小房间。
终于空了下来。
视线移到庞安梦、石漾漾与龙池安他们送的礼物上。
庞安梦与石漾漾一般,送的皆是一套头面。
彩玉端着只大木匣子过来:“小姐,这是西南王世子送的。昨儿上午他来颜家喝喜酒送来的,那会都忙,我将礼物与嫁妆放一起,忘记说了。”
“靳令岑的?”
“嗯,小姐快打开看看。”
颜芙凝接过大木匣子打开,里头是一套茶具,一只茶壶,十二只小茶杯。
青玉雕刻而成,价格不菲。
彩玉见状咂舌:“这么贵重的礼物,竟然用木匣子装。我若知道贵重,肯定好好保管着一路过来。”
“木匣子也金贵,你看底部有凹槽,就是专门为了茶具制作的。”
颜芙凝拿起一只茶杯,给彩玉看底部。
彩玉点了头:“西南王世子出手是真大方。”
“往后他成婚,我也得送份好礼。”
颜芙凝将茶杯轻缓放回原处,视线移到了龙池安送的礼物上。
“小姐要打开么?”
“打开罢,得空便可下棋。”
彩玉三下两下地扯开礼盒上的绸带,打开上头的小锁,里头是两只棋篓。
“小姐,是围棋?”
颜芙凝“嗯”了一声,两只棋篓先后取了出来。
开盖发现里头的白子竟然是用白玉制成,触手生温,她连忙又打开另一只棋篓。
黑子同样是用玉制成。
彩玉不懂玉石,只觉得眼前的围棋圆润精美,连色泽都比寻常的围棋好,不禁问:“小姐,这棋子很值钱吧?”
“非常值钱,是白玉与墨玉所制。”
颜芙凝蹙了眉,后悔那日没问仔细,也后悔自己轻易收下了。
急忙将棋篓搁回礼盒,疾步去寻傅辞翊。
前院书房,傅辞翊正在处理翰林院送来的公文。
听到脚步声,抬首看她。
“怎么?”
颜芙凝将礼盒内的棋子给他瞧:“龙池安送的,他说是棋子,但我事先并不知是此等贵重的棋子,方才看了才知。”
傅辞翊垂眸继续落笔:“你当如何?”
“我想着寻个借口还回去,顺带附上一份礼,你觉得如何?”
她是真心来征求他的意见。
傅辞翊淡声:“既是他送你的,你收着罢。”
“啊?”颜芙凝惊愕,“哦。”
礼盒整理好,出了他的书房。
委实奇怪。
以往但凡龙池安送点什么,他总会发点疯。
今日竟没有。
实则收了的礼也不好还回去,今后龙池安成婚,她在同样规格的基础上,再添些送。
只能如此了。
正想着,半道遇到傅南窈。
“嫂嫂,我如今走路利索不少,你看我何时能跑能跳?”
“多练习走路,跑跳不急。”
“我听嫂嫂的。”傅南窈笑道,“自打能重新行走后,我就想去逛逛街。嫂嫂,你陪我去可好?”
“这两日没得空,过几日我陪你去。”
傅南窈点点头:“嫂嫂哥哥新婚,自然是忙,我等几日无妨的。”
姑嫂俩说了片刻话,颜芙凝便回了新房。
望着桌面上堆着的礼物,托腮发呆。
靳令岑与她已经成了好友,他们彼此懂得对方的难处,可谓知己。他所送的礼,她用起来心里没负担。
但龙池安与她的关系尴尬。
他送的围棋……
还是存放起来罢。
就这时,傅辞翊踱步进来。
手上抓着一块方形木板,确切地说是棋盘。
“放起来作甚?既有好棋子,你我对弈。”
说着,他将棋盘搁在了桌面上。
颜芙凝摸了摸棋盘,讶然:“这是嵌金丝棋盘?”
“好眼力。”
“什么好眼力,划分棋格的线条金灿灿的,谁人瞧不出来?”